殷燭古聖跟朱紗帝君一前一後，密密麻麻的劍氣落在巨獸虛影周圍，打得殷燭幾乎頭皮發麻。
“這人肯定是八絕帝君。”
“只有殺戮體系的八絕帝君才能擁有這般恐怖的劍氣，該死，北山老兒果然不懷好心，他自己不敢進入祕境，反而讓我來冒險。”
殷燭古聖竭力奔逃，同時口中呼喊，“北山大人，快點救我。”
“殷燭，你有保命奇珍在手，逃出祕境空間並非難事，”北山古聖冰冷的聲音傳來，“她想殺你，你就把她引出祕境，只要此人敢出現在本聖面前，我定讓她灰飛煙滅。”
“可惡。”
殷燭古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奔逃。
至於朱紗帝君，似乎完全不在乎北山的威脅，手中劍氣如潮水般劈出，遁光更是距離祕境上空的裂痕越來越近。
“殷燭，你以爲我真想殺你？”
朱紗目光掠過茫茫大地，“也不知道顧惜命在幹什麼，又不肯出手，還讓我去祕境外面廝殺，那可是一位十絕古聖，他的命運棋盤真能擋住對方的轟擊？”
話雖如此，朱紗心裏卻沒有半分猶豫。
顧修雲一直不出手，肯定是有着極緊要的事情，而且十有八九跟至聖雕像有關，比起雕像，北山古聖實在算不上什麼威脅。
嗖！
兩人一前一後，終於來到祕境裂痕邊緣。
“大人，快點殺了她！”
殷燭古聖急聲嘶吼，“她是青霄殿的帝君，斬殺此人，對我源獸勢力有着莫大的好處。”
“放心。”
北山古聖臉上寒芒閃爍，“閣下還真是膽大包天啊，明知道本聖在此，你居然還敢追出來，也好，我就讓你嘗一嘗山海噬空的滋味。”
北山古聖伸出手指。
霎時間，周圍虛空浮現出無邊汪洋，浪濤陣陣，上方卻出現了一座又一座的山脈。
山脈與汪洋相接，形成浩蕩巨力，朝着朱紗帝君碾去。
這招算不得多厲害的絕學，但出自十絕古聖之手，威力就顯得恐怖至極了。
“修行者，去死吧！”
殷燭古聖望着那山脈海洋，扭曲的面孔露出森然獰笑。
“十絕手段，果然強橫的離譜。”
朱紗帝君默默握起碧玉珠，隨時準備遁入其中，同時催動隱藏在體內許久的命運棋盤。
呼！
棋盤之力很弱。
至少對朱紗跟殷燭古聖來說，算是很弱了，也就七絕境初期的威能，畢竟這座棋盤中蘊含的都是八品命運規則，九種八品規則結合，能達到媲美終極規則的層次，已經算是非常厲害。
但這點威力，遠遠無法抵擋北山古聖的轟擊。
“不好。”
朱紗帝君心裏咯噔一聲，正準備逃進碧玉珠裏面。
忽覺耳邊傳來聲音，‘別急，用這股力量施展道法祕術，除了你那門劍氣絕學，其他的儘可以使用，對付一個小小的北山，足夠了。’
“師弟？”
朱紗帝君毫不猶豫催動防禦祕術。
此時。
山海噬空形成的浩蕩巨力已經來到身前。
北山古聖作爲吞噬體系絕世強者，在吞噬方面的造詣勝過了殷燭古聖百倍千倍，哪怕是隨手一擊，也蘊含着無窮變化。
轟隆！
朱紗帝君只覺得周身出現了無數黑洞，甚至連她的血肉、神魂、意志也在變成黑洞，而且是不受自己控制的黑洞，成形的剎那，便開始瘋狂吞噬自身。
顯然，作爲十絕強者，北山古聖的手段已經超越體系限制，神力、神魂、意志全都有着相當高的造詣。
就在這時，朱紗帝君施展的防禦祕術運轉起來。
呼！
那些被黑洞吞噬的神力、神魂、意志頃刻間恢復如初，彷彿從未受到過任何衝擊，而朱紗體內的黑洞卻不曾消失，山海噬空依舊發揮着可怕威能。
每一個剎那，朱紗帝君的神力、神魂、意志都被極速吞噬。
剎那之後，卻又恢復如初。
她的身體彷彿陷入了無盡的循環，直到其中一方的威能耗盡。
“命運扭曲？”
朱紗帝君明白了。
顧修雲是以命運棋盤爲媒介，將她的生命狀態定格在了山海噬空降臨前的一瞬間，而道法祕術只不過是遮掩，實際上沒有絲毫效果。
“難怪師弟不讓我施展殺伐禁術，那是無上境絕學，一旦施展，涉及的因果太龐大了，命運扭曲帶來的反噬也會增加無數倍。”
“可就算不施展殺伐禁術，面對一位十絕古聖的轟擊，命運扭曲的反噬也不小吧？”
朱紗帝君心裏分外疑惑。
命運道九大規則，命運扭曲可謂是最厲害的一種，也是最危險的一種，當初面對地靈族十大祭尊，顧修雲都沒敢施展這門手段，而是讓朱紗藉助混沌血玉，抵擋萬妖劫靈陣跟大祭尊等人的轟擊。
如今，他居然用這一招抵擋北山古聖？
朱紗帝君正想詢問，顧修雲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師姐，你先拖住北山，此人只要拿不下你，就肯定會召集更多的源獸強者，你務必將他們攔在祕境外面，實在不行，就讓鏡玄帝君幫忙，他躲在左後方三千億裏處的虛幻中。”
“那你怎麼辦？”
朱紗連聲問道，“北山一個人的攻擊已經很可怕，如果還有其他古聖插手，你受到的反噬恐怕要增加十倍乃至百倍。”
朱紗很清楚，她在殺伐方面極度強橫，但是防禦方面就弱得多了。
別說九絕古聖，就算是八絕古聖的全力轟擊，朱紗也難以抵擋，只能依靠命運棋盤。
“無妨，你儘量撐住，現在還不是我們出手的時候，一個北山算不了什麼，把那位源聖引過來，我們這場棋局纔算沒有白費。”
顧修雲說完，便沒了聲音。
“源聖……”
朱紗帝君暗自搖頭。
照現在的情形，她得跟北山古聖糾纏多久，那麼長時間，命運扭曲帶來的反噬簡直不可想象，顧修雲真能扛得住嗎？
與此同時，她也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鏡玄帝君躲在虛幻深處，顧修雲是怎麼知道的？北山古聖就在外面，鏡玄總不可能主動出來跟他打招呼吧，再者，鏡玄帝君也不認識他。
“師弟真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朱紗帝君收斂心神，開始專心應對北山古聖的攻擊，額，也不一定要專心……
……
天靈族遺址中部。
顧修雲擡頭看了眼天空，繼續緩步前行。
北山古聖的轟擊對他幾乎沒有任何影響，蛻變爲至聖級真靈，他別的方面進步不大，承受反噬的能力已經是空前絕後，一萬倍真靈，每一份真靈都是至聖層次，別說北山，就算源聖出手，也休想讓顧修雲受傷。
畢竟，他們這些古聖跟真正的至聖還有着不小的差距。
呼！
顧修雲嘴裏吐出一口黑色濁氣。
黑色的霧氣彷彿擁有自我感知能力，竟然朝着四面八方散去，而霧氣飄散的方向……都是有生靈駐留的地方。
這是劫靈霧氣特有的神通，一切生命，都休想避開它的感知。
然而，霧氣剛飄散出來，就被顧修雲的身體強行吸收，一絲一毫也泄露不出去。
“那位鏡玄帝君真能躲啊！”
“如果不是有劫靈霧氣的指引，恐怕連我也發現不了他的行蹤。”
“九絕境虛實帝君，整個混源虛空總共就三四人，冥暗已經死了，幽魔曾經來過混源遺蛻，留下的命運氣息我也見過，都與那人無關，他又不敢在北山古聖面前現身，除了鏡玄，沒有其他可能了。”
顧修雲口中呢喃。
同爲羲皇宮門下，顧修雲對鏡玄帝君頗有些瞭解，此人地位崇高，幾乎可以說是羲皇之下第一人，可惜，修的是虛實規則，又因爲宗門緣故，不曾得到過幽冥至聖的指點，所以在同輩中實力差了些。
但論虛實天賦，鏡玄帝君不弱於旁人，只要時間足夠，終有成聖的一天。
“此事之後，可以推薦鏡玄帝君去一趟幽冥神殿。”
“幽冥至聖連我都肯指點，傳授鏡玄帝君幾招絕學應該算不了什麼。”
“不過以鏡玄帝君的傲氣，肯定不會願意拜入幽冥宗，能學到多少就看運氣吧！”
顧修雲繼續踏步前行。
每跨出一步，腳下都會出現密密麻麻的陣法紋絡，同時還有一塊又一塊破碎的物質規則靈材，他在佈置古界大陣，至聖雕像會用陣法，顧修雲就不會嗎？
只是能佈置多少，顧修雲也不敢確定。
因爲時間不多了。
祕境邊緣的九座宮殿樓閣是那座大型古界的神力源泉，隨着第一座塔樓塌陷，古界陣法內的物質神力開始削減，而且是不可逆轉的削減。
等到神力徹底消失，古界崩塌，至聖雕像就會被驚動。
那時，顧修雲很可能要面對數十座雕像乃至上百座雕像的聯手圍攻，所以他必須先下手爲強，同時準備好充足的應對手段。
古界大陣，就是顧修雲的手段。
“北山等人算不了什麼，至聖雕像纔是大麻煩，如果不能一口氣解決它們，我跟師姐恐怕都得死在這裏。”
顧修雲的聲音透着濃濃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