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雲與朱紗帝君並排而立，望着前方的祭祖雕像。
那座雕像已經有些破敗，蘊含在雕像內的莫名威能也早已消散一空，但周圍的二十座空間鏡面卻依舊穩固。
“師姐，把東西拿出來吧！”顧修雲淡笑着說道。
“什麼東西？”
朱紗帝君眨了眨眼睛。
“當然是用來摧毀祭祖空間的兵器，”顧修雲笑了笑，“你把黑鱗三兄弟藏在碧玉珠裏面，就是不想讓我知曉此事，可見這件事危險極大，如果由你去做，最後恐怕會跟碧煙祖皇一樣的下場。”
“果然瞞不住你。”
朱紗帝君微微撇嘴，“給你也行，但你能保證不死嗎？我提醒你，那柄劍一旦施展，受到的反噬無比驚人，至聖之下任何生靈都會灰飛煙滅。”
在朱紗看來，既然肯定要有一個人死，她死總比顧修雲死要好得多。
畢竟顧修雲肩負着一體雙聖的重任，價值遠勝過自己，想必也是這個原因，老爺跟師尊纔沒有將任務託付給顧修雲。
“師姐，你忘記剛纔那一戰了？我若不是至聖，能一口氣摧毀那麼多雕像？”顧修雲搖頭輕笑，“不瞞師姐，我先前遇到了一些變故，但也因禍得福，將真靈蛻變到至聖層次，所以現在算是半個至聖。”
“至聖級真靈……”
朱紗帝君面露恍然。
難怪顧修雲能輕而易舉的承受住命運反噬，至聖級真靈可比普通真靈強太多了。
當然，她不知道，顧修雲不僅是至聖級真靈，還吸收了一萬個地靈族人的真靈，承受反噬的能力比普通至聖更加可怕，那把劍再危險，也不至於要了他的性命。
“行吧。”
朱紗帝君掌心翻轉，一柄斑駁的血色長劍出現在身前，“師弟，這把劍已經被我完全煉化，你可能得花些時間抹去劍中印記，才能將它重新掌控。”
“無妨。”
顧修雲探出手掌，接過長劍。
劍柄觸碰到掌面的剎那，無形威能涌入體內，他彷彿看到了一個灰袍道人，正背對着蒼茫天地，白髮隨風而動，卻有種說不出的淒涼。
無上境？
顧修雲心中閃過念頭。
隨即收斂心神，開始煉化殺戮神劍。
……
沙海深處。
風癡帝君站在鏡玄帝君側旁，臉上時不時閃過震撼神情。
“我還是無法相信，化聖之天怎麼可能會出現至聖？而且我也沒聽說青霄殿有哪位至聖是你說的模樣，以劍氣爲主，還是命運體系，聽着更像是羲皇宮的至聖。”
“肯定是青霄殿，”鏡玄帝君撇嘴道，“我身爲羲皇宮四帝之一，怎麼可能連這種事情都弄錯，另外，北山也說過，那個消失不見的殺戮帝君已經親口承認她是碧玉至聖的弟子。”
“她既然是青霄殿門下，那位至聖大人自然也是青霄殿的人，不會有錯。”
鏡玄帝君說的振振有詞。
“好像挺有道理。”
風癡帝君點了點頭。
不管怎樣，化聖之天出現無量至聖肯定是事實，否則源聖怎麼會死？噬靈沙海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還有北山、千淵、昆葉等人，更不可能對鏡玄帝君那麼恭敬。
“鏡玄兄，別的事情都好辦，渡空神舟恐怕有些麻煩，”風癡帝君說道，“源獸勢力行事一向謹慎，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它們不會將渡空神舟帶進化聖之天，而現在，千重殿、北山宮等強者都被鎮壓，萬一源獸勢力收到風聲，不來了，怎麼辦？”
“應該不會。”
鏡玄帝君搖頭道，“化聖之天跟混源虛空的聯絡非常麻煩，必須請五絕境以上神皇親自傳遞訊息。”
“而如今，千重殿、北山宮等勢力的強者幾乎都在這裏，他們的傳訊符等寶物也被我第一時間搜走，並且逼着他們傳出令諭，讓所有三絕以上的帝君立即趕到噬靈沙海邊緣。”
“沒有傳訊的人，他們又如何將消息告訴源獸勢力？”
須知，化聖之天跟混源虛空隔着一座天地鴻溝，進來很容易，因爲有很多天然的蟲洞通道，但是想出去……就難之又難了。
三絕帝君，闖過天地鴻溝的希望只有一成。
四絕帝君，闖過天地鴻溝的希望只有三成。
所以只要不是性命攸關的事情，沒有人會讓五絕境以下的強者去闖天地鴻溝。
噬靈沙海這場變故，從爆發到結束其實很短，也就片刻工夫，期間各大勢力的強者還被天嵐音控制，他們又能傳出多少訊息？
“希望跟你說的一樣。”
風癡帝君點了點頭。
不管怎樣，按照他們之前得到的情報，源獸勢力最近就會組織一次大規模運送，如果短時間內沒有渡空神舟進入化聖之天，就說明消息泄露了。
……
不知不覺，數年過去。
各大勢力的強者相繼來到噬靈沙海邊緣，剛現身，就被風癡帝君強行控制。
他們身上的奇珍靈寶以及各種符咒也都被一一收繳。
期間也出過變故，混光樓背後的九絕古聖降臨，面對北山、千淵、昆葉以及鏡玄、風癡五位絕世強者，還想竭力掙扎一番，結果一道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掌印落下，直接將那位古聖碾成了飛煙。
混光樓，以混光至聖的名號爲宗派，可想而知，其背後古聖跟源獸勢力有多少牽連。
所以顧修雲一點都沒客氣。
此次之後，北山、千淵、昆葉三人更不敢有半點反抗的心思了。
……
同一年。
顧修雲將殺戮神劍煉化，並走入空間鏡面深處。
他終於知道碧煙祖皇當年爲什麼會神形俱滅，殺戮神劍中蘊含的威能近乎恐怖，而那些鏡面背後的鎖鏈也充斥着不可思議的力量，劍鋒與鎖鏈的碰撞，任何帝君級生命都無法承受。
即使是顧修雲，接連施展二十劍，也不可避免的受了點輕傷。
然而，走出祭祖空間後，顧修雲卻笑了。
“師姐，你這柄殺戮神劍也是不小的機緣啊！”顧修雲說道。
“機緣？什麼機緣？”
朱紗帝君眨了眨眼睛，滿臉疑惑。
“殺戮神劍中蘊含了無上境的威能，而那些空間鏡面背後的鎖鏈也很可能是無上境親自打造，兩種力量碰撞，場面真是壯觀……”顧修雲嘴裏嘖嘖稱奇。
當然，他在乎的不是場面，而是兩股力量蘊含的不可思議奧妙。
無上境的手段，已經遠遠超出至聖層次。
顧修雲雖然擁有至聖級真靈，卻連最簡單的法則都沒領悟出來，所以神劍跟鎖鏈的碰撞，讓他生出了許多感悟。
最重要的是，殺戮神劍還是由他親自執掌，每一種變化都清晰地展露在自己眼前，這種體驗實在太難得了。
“我還以爲是什麼機緣。”
朱紗帝君撇嘴道，“跟活着相比，這機緣不要也罷，師弟，祭祖空間已經被摧毀，我們是不是該返回混源虛空了？”
“不急。”
顧修雲望向遠方，“還有兩件事沒辦，等辦完，就該走了。”
兩件事，一件是渡空神舟。
這始終是個麻煩，但若真的解決不了，他就只能狠下心，直接將化聖之天的乾坤境源獸全部殺光屠淨了。
在整個修行界的存亡面前，這些罪孽又能算得了什麼？
顧修雲修的是命運體系，若無必要，他不想多造殺孽，可若真到了那一步，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第二件事，地靈族。
地靈族的九十九座至聖雕像消失無蹤，但大祭尊那些人卻休想逃掉，不解決他們，化聖之天始終留有禍患。
“我那把魔熊黑錘，也該拿回來了。”
顧修雲握起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