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皇宮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衝進了皇室陛下的寢殿。
像個瘋子一般,將陛下案桌上那批高高的公文用力掀翻在地。
陛下第一次看見竟敢這般在殿前放肆的北連奕。
北連奕從小雖生性頑皮不服管教,但爲了出人頭地,他也不至於犯什麼大錯。
而如今這般失控還是頭一回。
陛下放下手中的筆,冷冷睨着眼前的兒子:“你不是去談邊境安全的事了嗎?談完回來了你就這麼跟我請安?”
北連奕湛藍色的眸裏淬着怒火,滿是鋒芒:“呵,我母妃當年是不是詐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你從不在皇陵祭奠她?以前,我以爲你只是對她感情不深,現在想來,或許,這一切恐怕不是你的安排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陛下拍案而起,對於北連奕的無禮質問,挑起了他的怒焰。
“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我見到她了。”北連奕喃喃的說。
這個她,他自然知道是誰。
陛下聽到這句話之後,眸裏閃過一絲微光,不過很快便熄滅了。
“念在你最近處理邊境安危,振興北連國商業有功,今天我允許你發這次脾氣,走出這殿內,沒人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爲,現在給我滾回你寢殿去。”
陛下明顯想避開這個話題,轉身便走。
北連奕一個閃身,衝到陛下面前,用手攔住他:“今天,你就是廢了我的太子之位,我也要把事情問清楚,爲什麼答應我母親假死,爲什麼要欺瞞我,我的這太子之位,是不是你可憐我纔給我的?”
“你這個逆子!大人的事,豈容你在這兒刨根問底。滾!”
陛下指着他咆哮怒吼,將他狠狠推開,然後走進了房間。
北連奕追上去,拼命的拍門:“父王,我求你了,告訴我好不好?父王……”
門內的人始終沒有打開門來。
過去的事就像是一塊無法揭開的傷疤,他們誰也不想再次鮮血淋漓。
北連奕大鬧陛下寢殿的事很快在宮內傳開了。
北連煜早已蠢蠢欲動,意圖借這件事煽動宮內各部公爵提議廢除任性妄爲,毫無禮數的北連奕太子之位。
順便將監獄裏終身監禁的皇妃救出來。
北連奕沒有得到結果。
拖着疲倦的身軀回到太子殿。
他猶如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一回到寢殿,就將自己倒在了牀上。
花顏等人端來了晚餐,他一口也沒喫。
“太子爺,您多少喫一口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花顏端着餐站在牀邊,小心翼翼的懇求道。
躺在牀上的北連奕想開口問花顏。
但一想到花顏她們也纔不過十八歲,對皇宮往事一無所知。
當年唯一知道那些往事的奶媽都早就被陛下遣散離宮了。
曾經他不明白陛下爲何要打擊以前的老臣和舊人,原本以爲只是害怕他們位高權重對皇室政權產生威脅。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了一些。
這些跟母妃有關的人,都不見了。
隨着她的死,一起被世人埋葬了。
喫過飯後,從偏殿散步到太子殿的凌沐彤聽聞北連奕回來了,便想着過來打聲招呼。
自從半年前北連奕把她救回來之後,給她用最好的藥物治療,將她收留在皇室至今。
“淩小姐,太子爺好像身體不太舒服,您去看看吧。”門外的女侍對凌沐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