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姐姐我想要你。”於燕衝着陳青雲拋了一個媚眼。
陳青雲連連咳嗽,“咳咳”,趕忙擺手道:“別開玩笑了,說個現實點的。”
於燕反問道:“你真這麼自信?”
“只要你能說出來。”
“行,那我可不客氣了。”
“你說吧。”
“如果能夠打聽到我哥哥的消息,我給你一萬塊錢當做謝禮;就算沒能打聽到,我也一樣給你三千。”
陳青雲雲淡風輕地說出這句話來,然而聽在於燕的耳朵裏卻像是玩笑一樣,她在紫雲市做這一行三年,自認也賺了些錢,比起一般打工的或者是礦上那些工人來說已經算比較有錢的了,但也不敢隨便開口就是三千一萬的,別說眼前的陳青雲只是一個孩子了,就算是一般礦上的那些黑老闆也沒有這麼大氣的,她當然不會相信陳青雲能拿出這麼多錢來,反而覺得這孩子說話有意思。
“算了,你就別拿姐姐開心了,你這個忙我幫你,但錢就算了吧。”於燕擺擺手道。
“你不要錢?”陳青雲很意外。
於燕說道:“怎麼,以爲我真是見錢眼開,什麼錢都要的嗎?”
陳青雲忙搖頭否認,“當然不是了。”
於燕輕輕笑了一聲,說道:“知道我爲什麼願意幫你嗎,因爲你像我弟弟,而且你和我一樣,都是來紫雲找親人的。”
陳青雲不再和於燕爭論自己到底有沒有實力支付她酬勞,反正心裏想的是隻要到時候於燕能幫助自己,這筆錢他是一定要給的。
早上於燕沒什麼事情,她做這行一般都是下午纔去到店裏。
陳青雲則還想着去尋找陳青山的下落,這就準備離開。
“你要走了?”
“去找我哥。”
“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於燕躺在沙發上,一副慵懶的樣子。
走到門口,陳青雲想起什麼,回頭看着於燕,問道:“你有想過要換一種生活嗎?”
於燕大喇喇地回道:“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那你不可能一直做這一行吧,就沒想過以後的事情?”
“活一天是一天,誰知道一覺睡下去明天還能不能醒來,那麼遠的事情想他幹什麼,不過是給自己徒增煩惱罷了。”
於燕的這些話說得很灑脫,陳青雲卻覺得她的內心深處並非像她說的那樣豁達,有很多事情嘴上雖然說想通了,但實際上越是這樣說的人心裏越是在意,只能說這些年在紫雲的經歷讓於燕對人生有了新的感悟。
不知爲何,這樣的回答讓陳青雲的心裏多少還是感覺到了些許的失望,或許在他心裏,希望於燕能夠對自己有一個負責任的生活態度,畢竟靠着這份工作是不可能長久做下去的,但說到底那也是別人的生活,他又有什麼資格對其指手畫腳呢。
從於燕這裏離開,陳青雲回到了酒店。
一個晚上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江洋這邊情況怎麼樣了。
到房間的時候,江洋不在這裏,在桌子上留了一張紙條兒,說是昨天沒有收穫,今天一早他就出去了,希望今天能有所發現。
陳青雲這邊在浴室裏洗了個澡,洗掉滿身的酒氣,換了一套衣服之後來到了外面。
目前他主要的任務還是在市區尋找陳青山的下落,至於王朝晨那邊,暫且由他自己去探查。
……
地底百米深的高度,一幫工人在這裏叮叮哐哐地挖着。
工人們沒有頭盔、更別說專業的防護設備了,連個最簡陋的防毒面具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手裏的這把鐵鎬,這些人簡直就是在玩命,像這種安全驗收不過關的礦洞,稍微有危險這些人就得埋葬在這裏。
礦洞裏面並不是漆黑一片,爲了照明這裏面是有接電燈的,從洞外拉電線接進來,電線就走洞頂,隔着五十米的距離有一盞二十多瓦的電燈泡,對礦主來說他們恨不得瓦數越低越好,恨不得這些工人都長着一雙夜視眼睛,最好是連燈泡都不用,而對這些勞工來說這點微弱的光芒是他們在這冰冷漆黑的地底下唯一的一點慰藉。
從天還沒亮就要進礦洞幹活,一直到外面天黑了才能出去,常年累月的折磨,讓那些身體不好的早就已經被淘汰了,而剩下的這些因爲長期大量的勞動以及營養跟不上,眼神都不是很好使。
礦洞裏面並不是只有這些勞工,還有一起下礦來監督的人,今天來監督的輪到了黑哥,就是那個大狗之下這片礦上最兇殘的傢伙。
“快點,給老子站起來!”
“磨磨蹭蹭的,再發現打斷你的腿!”
黑哥手裏拿着一根甩棍,在這些人面前傲氣凌人,隨意地揮着手裏的棍子,一點也不擔心這些勞工會聯合起來對付他。
因爲這些人經過常年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摧殘,早就已經沒有了哪怕一丁點的反抗能力。
沉悶的礦洞裏這些勞工都在賣命幹活,忽然有個人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劇烈地喘息,“救,救命……我喘不過氣來了。”
王朝晨立即來到這人跟前,這個人就是那天晚上他剛來這裏的時候湊過來的那個老頭,急切問道:“怎麼回事?”
一句話剛說完,背後就一記甩棍抽了過來,跟隨着一記罵聲,“他媽的,誰讓你們停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