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牛皋與楊再興悲痛欲絕的時候,岳飛突然醒轉過來,低聲叫着牛皋。
牛皋心頭一驚,連忙趴了下來,急聲道:“二哥,二哥,你怎麼樣?俺是老牛啊……”
岳飛眼皮依舊低垂,喃喃問道:“現在……敵情如何了……,再興、再興呢……”
楊再興連忙答道:“三哥,我在呢,現在我們已經進入了順州,再有一天時間,就能夠趕回幽州了,只是,粘罕的追兵距離我們也不遠了……”
岳飛的眼皮猛然挑了開來,掙扎說道:“再興,統領背嵬軍……斷後,若是金軍……越過儒州,軍法……從事!”
楊再興心頭一跳,急聲道:“三哥,現在您傷成這樣,我哪裏敢離開你半步?”
“快去!燕雲重地,不容有失,死……也要守住燕雲……”
岳飛一句話沒有說完,再度重重昏迷了過去。
“牛哥……”
楊再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三哥說得對,燕雲重地乃是我們的屏障,因私廢公,誤了陛下的大事,我們如何對得起陛下?”
牛皋澀聲道:“狗曰的,難道我們守住了燕雲重地就對得起大哥了?大哥讓我們守在三哥身邊爲什麼,不就是保護她嗎?三哥要是死了,我們都的抹脖子,哪個還有顏面活着……”
楊再興低喝道:“哪裏來的廢話,你跟湯懷哥哥保護三哥退守幽州,我統領背嵬軍精銳死守檀州跟順州,絕對不能讓女真鐵騎進入燕雲腹地!”
“你一個人能行?”
牛皋問道。
“不行也要行!”
楊再興冷聲道:“幽州還有大哥跟張仲熊張伯奮兄弟呢,到了幽州之後,讓他們立即北上檀州,與我會合,決戰一場,生死各安天命了!”
楊再興說罷,轉身離去,調集了兩萬背嵬軍精銳,一萬大名府精騎,直奔檀州。
面對着女真鐵騎,楊再興沒有絲毫的勝算,畢竟,對手可是粘罕,甚至還有從東京遼陽府增援過來的金國的精兵強將,特別是那個來去無蹤的神祕高手,眨眼之間重創了岳飛,便是高傲如楊再興,也沒有絲毫的把握可以抗住這樣人物的偷襲!
牛皋雖然有心跟楊再興前往檀州,可是如今二哥重傷,自己委實是放心不下,大哥跟二哥,那可是大梁國的兩塊最終的柱石,無論是誰,出了意外,對於大梁國來說,都是無異於晴天霹靂一般!
牛皋只得保護着岳飛繼續返回幽州,剛剛進抵幽州,公孫勝就幾乎同一時間趕到了。
看到了公孫勝,牛皋感覺比看到了親爹還要來的親切。
“國師,我的救星爺爺啊,快,快點救救我二哥啊……”
牛皋趴在地上就是一通猛磕,只要能夠救了二哥,就是把腦袋磕廢了,那也值了。
“別廢話了,帶我去看看鵬舉!”
公孫勝冷聲喝道。
牛皋連忙將公孫勝迎入了巡撫使衙門,公孫勝來到岳飛面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一劍距離心臟太近了,若不是岳飛身負絕學,體制異於常人,只怕早已經喪命了,即便是如此,岳飛也已經是命懸一線了,甚至額頭都已經開始發燙了。
公孫勝眉頭緊皺,很明顯,出了利刃的創傷之外,傷口已經開始出現化膿了,畢竟如今天氣開始炎熱起來,傷口是最容易化膿感染的。
“牛皋將軍,去找幾個精細的大夫過來,旁邊找兩個侍女伺候着,貧道要爲鵬舉重新清理傷口!”
牛皋連忙答應一聲,下去準備。
公孫勝在房屋之中,一直忙活到了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方纔從房屋之中走了出來。
“國師啊,怎麼樣了?我二哥這傷勢……”
牛皋等人連忙圍攏了上來,急聲問道。
公孫勝嘆道:“諸位將軍,鵬舉這傷勢,若單單是劍傷,倒也無妨,即便是傷及內臟,貧道倒也有把握將其給治好,現在的問題在於化膿的傷口,不能在嚴重了,若是再要持續化膿,便是神仙來了,也要束手無策了……”
“那你倒是治啊,開藥啊,哪怕是最名貴的藥材,人蔘,靈芝,雪蓮,無論哪一樣,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要想辦法給你射下來一個!”
牛皋急聲道。
公孫勝冷哼道:“牛將軍,不要着急,能用上的最好的丹藥,貧道都已經給他用上了,止血、清淤,去膿,補氣,但是傷勢太過嚴重,現在鵬舉能不能救得回來,乃是三分人事,七分天命啊……”
“我去你個老牛鼻子!”
牛皋氣的一把抓住公孫勝的衣領,怒吼道:“我現在要你給他治傷,你給我扯什麼犢子的人事,天命?信不信老子錘死你!”
“老牛,你給我滾出去!”
一旁的羅延慶着實嚇了一跳,這可是國師啊,大梁國資歷最老的老臣,非但是資歷最老,功夫也是最高啊,即便是陛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老牛這樣無禮,萬一國師動怒,有老牛的苦頭喫啊……
羅延慶一把將牛皋扯開,照着屁股就是一腳,將牛皋趕出了院落。
“國師,牛皋憂心相公的傷勢,方纔如此失禮,您千萬不要介懷。”
羅延慶向着公孫勝賠禮道。
公孫勝搖搖頭,答道:“無妨,這個貧道自然曉得,能用上的丹藥,貧道都已經用上了,現在就看鵬舉的造化了,羅將軍,去尋一些冰來,用冰塊爲樂相公消腫化膿,一定要快!”
羅延慶臉色一黑,尋冰?這可是到了夏天了,上哪裏去找冰塊去?這裏是幽州,不是大名府啊,大名府裏的富貴人家,還有冰窖藏兵,可是這幽州,當真沒有啊……
羅延慶澀聲道:“國師,現在已經是炎炎盛夏了,上哪裏去找冰塊去……”
公孫勝眉頭緊皺,突的喝道:“酒,我知道你們一個個都是酒鬼,去,把軍中的瓊漿玉液收集過來,白酒越烈越好,用棉花蘸酒擦拭傷口,還有,幽州城沒有冰塊,那就去城外的高山上去找,還有,張貼告示,城中富貴人家,無論是誰家獻上冰塊,重賞,我不相信,偌大的幽州城,還找不到一些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