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本那股富貴之氣,更是由此幡然一變,變得更具威嚴。
等到小王爺從樓上的柳成林幾個人面前過去,這幾個人也不由得心中暗自喫驚。
他們這幫人生於江南富貴之家,眼力自然也不差,眼前這位年輕人身上衣服質地華貴,裁剪得體,身上的氣質也帶着一股睥睨衆生的味道……一看就是一位大家子弟。
當小王爺朱常津來到了盤口那邊,才聽得他說了兩句話,柳成林就更加確定,這傢伙果然是來歷不凡!朱常津來到盤口那邊,卻沒急着下注,而是向着水牌上看了一眼。
看到那上面投注沈淵能否考中解元的比例,居然是一比一,朱常津笑着點了點頭。
顯然,他對這個下注比例很滿意。
柳成林從旁邊看到了這位貴公子的神情,心裏還在猜測着,他到底會投注在哪個人身上。
只見這位貴公子用手一指水牌,向着那幾位賬房先生問道:“現在沈淵考中解元的比例是一比一,能不能告訴我,雙方投注的銀子是多少?”
“這……你問這個幹什麼?”
這時的賬房先生詫異地問了面前這位公子,同時他的目光又向着柳成林那邊瞟了一眼。
雖然名義上柳成林跟這邊沒關係,但是實際上這個盤口,包括這幾個賬房先生,全都是柳成林他們背後那些江南富商提供的。
所以這幾個賬房先生到底該怎麼做事,還要看那位柳成林公子的眼色。
柳成林這時也正在暗自好奇,卻見那位貴公子笑着說道:“原本我是想在沈淵身上投注,好歹贏兩個錢花。”
“可是誰知道這盤口裏有多少錢?
要是加在一塊兒也沒多少銀子,那還玩個什麼勁兒,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個賬房先生聽見他的解答,一邊笑着點頭,一邊又向着柳公子那邊掃了一眼……就見柳成林微微地點了點頭。
於是賬房先生笑着回答道:“好叫這位貴人得知!”
“現在兩邊都是三萬六千兩銀子,各自賭沈淵能不能考中解元,哪一方贏了都能得到翻倍的銀子。”
“……沒勁!”
沒想到這位貴公子把手從身後拿出來,右手拿着一卷銀票,一邊遺憾地搖頭,一邊輕輕拍打着左手的手心。
“那還有什麼勁?
就這點散碎銀子,不夠丟人錢!”
說着這位貴公子性味索然地一撇嘴,扭頭帶着隨從就要往下走。
此刻柳成林看着他手裏的那一卷銀票,卻是猛然間心中一動!他心裏暗自想道:這人到底是誰啊?
看這意思,他到底是想要押沈淵贏還是沈淵輸?
要是押沈淵贏那就厲害了,這可是白白的往我這裏送銀子!此刻的柳成林正要開口喊住這位年輕貴人,卻見這個年輕人忽然一擡頭,向着樓梯口那邊露出了滿臉笑意!等到柳成林目光向那邊一看,才發現是剛纔下注在沈淵身上的那幾位美女去而復返。
就聽那邊的三個美女和剛纔到來的貴公子,客氣地聊了幾句天,然後那個貴公子笑着說道:“本來想投注的……盤口裏沒多少錢,也就算了。”
“你說得對,”剛纔那個下注的美女也笑着對那位年輕的貴公子說道:“那邊一共就三萬六千兩銀子,咱們這邊我下了三萬,才能贏回三萬來。”
“你就是下得再多,也不過是咱們倆分了那三四萬兩罷了,沒多大出息……”聽見這話,柳成林的心中立刻就是一喜,果然如此!他心中暗自想道:“那個貴公子果然和這幾位姑娘是一起的,來的目的就是把錢下在沈淵贏的那面上。”
“可是現在賭沈淵輸的那一面,一共就三萬六千兩銀子,那個貴公子顯然是不願意從美女的手上再往外分錢,因此他也就沒下注。”
“可是……那些銀子難道就讓他白白拿回去了不成?”
“對他們來說,左右都是贏那三萬多兩,可他們要是多下些銀子,一會兒放炮之後發榜出來,我這邊可就又多收入了一筆!”
想到這裏,柳成林忽然聽到那邊的桌子上傳來了一陣歡笑,顯然是他們說到了什麼高興之處。
於是柳成林眼珠一轉,咬着牙打定了主意。
他一邊端起了茶盞,一邊頭也不擡的稍稍放開了聲音,向着自己一桌的成與之和趙於祿說道:“眼看着就要放炮發榜了,看來這回是沒人投注了!”
“真是可惜!我看沈淵的小子這回必敗,原本還想多投點錢賭他輸的!可惜沒人跟注,左右贏的就只有那三瓜兩棗的……不過癮啊!”
“這揚州城裏,沈淵的名號都傳滿了,我還以爲有多少人往他身上下錢呢?
結果弄了半天一共才三萬多銀子!沒意思沒意思!”
“就是就是!”
這時他身邊那倆位,自然也明白柳成林是什麼意思,於是在一旁幫腔道:“都說這揚州怎麼怎麼好,什麼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結果弄了半天竟是住了一城窮鬼!”
“這回可倒好,弄得咱們幾位想痛痛快快地贏一回錢都不行!哎呀沒勁沒勁!”
此刻的柳成林一邊和自己的幾位同伴說話,一邊用眼角餘光打量着那邊的桌子。
他心想:自己的這招激將法,也不知道有用沒用?
對方真要是個有錢的貴公子,想必脾氣也小不了,叫他們這麼一激,出手下注的可能性很大!果然他們這一番話音剛落,就聽“砰”的一聲,對面的那位貴公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想痛痛快快地贏一回是不是?”
就見那位貴公子揹着手,一邊冷笑着一邊走過來。
他向着柳成林這邊淡淡地說道:“小爺興致正濃,還真想玩玩兒!”
“剛纔不過是因爲錢少沒意思罷了,你們這幾個外鄉人要是敢下注,小爺就下點兒錢玩兒個樂呵……不過你們這幾個外地來的窮鬼,有沒有銀子跟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