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讓人整顆心都涼透的驚怖寒意,最終在葛文的喉嚨裏形成了一句撕心裂肺的吶喊!“……給我殺!”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一動不動。
沈淵帶來的人都在冷冷地看着這一頭,而葛文身邊前後左右的官員,也都驚訝地看向了他。
他們這些人還不知道葛文設局的真相,所以聽到這樣的命令,一下子全都呆住了!而在這一刻,葛文的心就像是被揉碎了一般,他的身軀晃盪了一下,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沒人聽從他的命令,在他面前的幾百名兵將,居然沒有一個人採取行動!“李江利!”
葛文聲嘶力竭的大喊道:“給我殺了他!”
此時的李江利臉上還是剛纔那副表情,緊張中帶着絕望,他看着那位渾身顫抖的葛東家心說:我特麼哪兒敢動啊?
別說殺人了,現在我能留下一條命就不錯了好不好?
“盛黑八!”
葛文隨即把目光一轉,又看向了那位黑風大王:“你還不動手!”
而這時的盛黑八也像李江利一樣呆若木雞,看向葛文的目光裏,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他們怎麼了?”
此刻葛文看着這兩塊料,眼睛都要瞪出血來了!自己突然像個丑角一樣大喊大叫,可是他們卻一動不動,這到底是怎麼了?
葛文知道眼前的形勢,一定是發生了可怕的變化,他雖然不知道這變化是什麼,但是卻明白眼前這些人,他已經完全指望不上了。
而這時的葛文,居然又想起了一根救命稻草,只見他回過頭瞪着血紅的眼睛,向着程無鳶姑娘大聲喊道:“讓你的人過來殺了沈淵!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十萬兩!五十萬!”
就在葛文聲嘶力竭的大喊聲中,那些韶州官員們也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
原來是葛文東家在這裏發起了一場針對沈淵的刺殺行動,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佈置好的人手,卻沒有一個人採取行動!……就在這一刻,身在人羣中的葛文卻覺得,自己像是站在無人的曠野上。
曾經他以爲萬無一失的一戰,到了現在,卻變成了他孤身一人!此刻的葛文喘着粗氣,而他身邊那些官員紛紛讓開了他,大家已經意識到,這位葛東家徹底完了。
這個時候,當葛文再度看向那位新官上任的沈大人,卻看見沈淵的眼中閃過了一抹輕蔑的微笑。
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螻蟻蛆蟲,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做一位對手看待!……“你想讓誰殺我?”
沈淵向着葛文笑了笑,然後伸手指向了對面的程無鳶和她的二百野狼敵幫衆,說道:“是不是他們?”
“……恭迎沈大人!”
程無鳶話音未落,只見她身後的兩百戰士,隨即就是轟然響應!這整齊劃一的聲音就像一記沉重的鐵錘,重重地砸在了葛文的心上!“……還是他們呢?”
這時沈淵的手,又指了指身邊的官軍。
只見那些官軍也在朱常津的帶領下,齊刷刷地向沈淵單膝跪地行禮!“屬下江南猛虎營,恭迎沈大人!”
這五百猛虎營,隨即又是齊聲向沈淵問候!“……那就是他們了對不對?”
沈淵雙眼看着葛文,手指卻從右到左畫了一個圈,又指向了另一側的黑風寨山賊!“屬下萬無極,率揚威營戰士,恭迎沈大人!”
萬八爺隨即帶領揚威營戰士,齊刷刷地行禮!此時的葛文心頭猶如接連遭受重擊,臉色瞬間變得像白紙一樣蒼白!他身軀不住地顫抖晃動,目光四下扭轉,看到的全是齊刷刷拜倒的人羣,城門外一共三支武裝,竟然都是沈淵的人!這個沈淵!這個讓人恨得咬牙切齒,這個狡猾得難以置信的沈淵!……他是怎麼做到的啊?
……而這一刻,沈淵的手指又轉過來,指向了葛文和對面那些官員。
只見他淡淡地冷笑着說道:“想殺我是吧?
殺了他們。”
就在這一剎那,隨着沈淵一聲令下,朱常津帶着手下“嗚”的一聲衝了上來!只見他們挺起手中的刺刀,瞬間包圍了城外的官員,一排排刺刀猶如雪崩一般,毫不留情的從四面八方向中間穿刺過去。
這些官員個個腦滿腸肥,衰朽老邁,哪裏有絲毫反抗之力?
韶關知府張默函、季扒皮、苟拆骨的知事典史,還有那些贓官污吏……眼看着他們還沒來得及發出幾聲慘叫,就被成片的刺刀紛紛捅倒在地!沈淵特意讓人留下了葛文,此刻這位葛東家看着自己在韶關一手經營的勢力,就在彈指間灰飛煙滅,他所有的手下都在自己的眼前變成了死人!“你敢!你敢殺掉這麼多官員!”
葛文難以置信地指着沈淵大聲喊道:“你如此喪心病狂,殘殺同僚,你如何向朝廷交代?”
“你個狂夫沈淵!我們死了,你也活不了!”
“想什麼呢?
誰告訴你殺人的是我?”
此時沈淵笑着攤了攤手,然後他頭也不回地用手一指旁邊坐在馬上的盛黑八。
“這件案子,分明是黑風大王乾的,跟本官有什麼關係?”
沈淵搖了搖頭,向葛文笑道:“待會兒這個黑風大王還要進城,把你手下那些爲富不仁、壓榨商人的商會富商搶個精光,這些……還有你。”
沈淵用手比劃了一下地上的那些屍體,還有葛文本人,笑着說道:“你們的家宅也會被搶得家徒四壁,只剩下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