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位縣官大人帶着十幾個捕快衙役,趕到這片海灘的時候,差點兒把這哥們兒的血都給嚇涼了!
沈淵大人親自帶兵清剿倭寇,殺得海灘上全都是倭寇和官軍的屍體,好傢伙這真是一場慘烈的血戰!
隨即這位縣令大人就接過了打掃戰場的任務,這裏面凡是官軍的屍體,他們還要派人收斂了以後運到廣州去,交給官軍的家屬纔行。
至於那些倭寇的屍體則是就地掩埋,因爲粵東十三家的家丁護衛和少爺管家們被砍掉了腦袋,渾身是血並且穿着便裝,於是也就當海盜一併掩埋。
……
等到把海灘扔給地方官之後,沈淵看着太陽已經升高了,他隨即就帶着兄弟們一起返回廣州。
龍小羽輕功過人,他趁着等那位縣令的功夫,已經從附近把跑散的馬匹全都找了回來,之後沈淵他們跳上了戰馬,一路向西奔行。
這一道上的路程可真是不短,廣州城距離他們腳下的海灘有二百多裏,沈淵歸心似箭,也想早些返回廣州。
他們這一行八個人,除了沈淵本人之外,這裏面有龐寶強化骨龍市井雙俠,有柳小智他們的跳蕩山三人組,還有秦玉虎和龍小羽。
龐寶強把自己那身金碧輝煌的飛魚服又脫了下來,剛纔是爲了對付本地的縣令,現在他們在太陽底下縱馬即馳,再穿着那些衣服,他非被熱死不可。
……
此時沈淵的心情也很振奮,他一下子解決了粵東地區的大片豪強世家,還幾乎砍掉了廣州城內所有官軍武裝的半壁江山,也真是個不小的收穫。
那個周炳殘殺小夏姑娘的全家,像類似這樣的事他也不知做了多少,自然是死有餘辜,而粵東十三家這樣行事惡劣的世家,把他們斬草除根也是大快人心。
更何況還有那些倭寇,沈淵巧施妙計幹掉他們的時候,簡直是心曠神怡!
……
在這之後他們一路急行,到中午時分太陽猛烈,沈淵也已經連續奮戰了一天一夜,於是他們就找了個地方休息喫飯。
當他們繼續出發之後,到了黃昏時分,廣州城已經不遠了。
這裏距離廣州還有十七八里路,但是這時太陽下山,天光正在飛快的黯淡下去,看來他們在天黑之前是無法趕到了。
不過這也沒關係,即便是城門關了,就憑沈淵布政使大人的身份,他還能進不去城門怎麼的?
他們再往前走了二里多路,沈淵讓自己的部下把馬速減緩……畢竟一個白天奔馳了將近二百里路,這些戰馬再這麼跑就要累死了。
天色已經快要徹底黑透了,遠處的江面沙洲上的燈火還在伴隨着江濤晃動起伏,前方臨近珠江邊一處村落裏面也是燈光隱隱。
這片沙洲就是化骨龍殺掉仇人的地方,也是沈淵佔據下來之後修整了營寨,用來關押所有俘虜的敵方。
沈淵記得前面那個小村子就是石梅村,也就是那個姓梅的地主的家,不過他已經被龐寶強弄死了。
沈淵一皺眉,這時的秦玉虎一提馬繮迎了上去,攔在了那個人和沈淵之間,可是沈淵很快就聽到秦玉虎“咦”了一聲,聲音顯得十分驚奇。
“是範白猿!”秦玉虎立刻跳下馬,扶住了眼前的這個人,而沈淵也趕緊翻身下馬。
在這一刻,當沈淵走到他們面前,就見秦玉虎向他伸出了一隻手……在暗淡的月光下,這隻手上滿是淋漓的鮮血。
“怎麼回事?範白猿受傷了?”沈淵隨即蹲下來,查看範白猿的傷勢。
這位範連長當初是沈淵在江南平叛時結識的兄弟,甚至連朱常津都跟他的關係不錯。範白猿人品純厚,腦筋靈活,對沈淵的忠誠也是無可挑剔,因此他在隊伍中已經是基層指揮官了。
就連這位範連長的媳婦兒,都是當初沈少爺花了銀子幫他解救出來的!
因此沈淵對範白猿自然十分信賴,當他跟秦玉虎一起扶住了範白猿之後,沈少爺隨即就是一皺眉……這傢伙全身上下都溼透了!
連他的髮髻裏都在往下滴着水,顯然他是從江水裏游上來的。
此刻當沈淵把範白猿放在地上躺平,隨即就看到他的左肩窩下邊,一處傷口正在流着鮮血。
這時的龍小羽已經點亮了打火機,現在打火機甚至都成了沈淵軍隊中的標配,所以他們這些兄弟人人手裏都有。
當沈淵撕開範白猿前胸的衣服之後,一看到傷口,隨即就把他又翻了個身,看向了他的背後……果然也是一個手指粗的血洞!
“貫通傷!”沈淵一邊急促地說了一句,一邊接過龍小羽遞來的傷藥。
他把傷藥倒在手上,在範白猿身體前後的傷口緊緊按住。
看來是箭傷,沈淵心中暗自想道:這一箭真是好險,再往下不到兩寸,就會傷到心臟!
一般的羽箭很難射透身體,而這時羽箭已經不見了,這說明範白猿是因爲插在身上的羽箭影響了他游泳划水,所以自己把箭拔出來的。
可是這樣一來就會造成快速失血,可範白猿要是不拔箭的話,他就會淹死在珠江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程姑娘……”這時被沈淵按住傷口,止住了鮮血的範白猿睜開了雙眼,他一看到沈淵就強撐着說道:
“我們在江邊遇襲,程姑娘帶領俘虜和戰士退往沙洲,派我給您送信……我在水裏中箭……快救人!”
“江邊?”這時大家全都一驚!而沈淵卻沉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敵人有多少?”
“五十左右……就一炷香之前!”範白猿滿頭是汗,又強撐着說道。
“原來如此!”沈淵聞言,一下子站了起來!
……
之後他指着隊伍中的張二狗說道:“二哥你在這裏照顧他,咱們去救程無鳶!”
“先生……你要小心!”此刻的範白猿還硬挺着囑咐了沈淵一句,而沈淵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