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
這是我義父的……結義兄弟!
這一刻,這孩子才終於明白了“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含義。
他看着眼前這個神一般的男人,就這樣哭泣得像一支受傷瀕死的野獸,在小巴奪的心中,也充滿了難言的震撼與悲傷!
在這一刻,他好像知道了這個男人如此強大的原因,他默默的把這眼前這一幕,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眼看着沈淵的狀態難以恢復,衆人等候了一會才上前勸慰……此時已經過了後半夜,用了多久就會迎來決戰,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統帥的情緒可萬萬不能出問題
。
沈淵謝絕了兄弟們的攙扶,他讓趙明艦長找來了一張全新的牀單,把化骨龍劉啓明的屍體包裹好之後,親自抱着回到了旗艦武穆號上。
旗艦上的氣氛也隨着沈淵的到來,變得極其凝重,所有人都不知該如何安慰這位統帥,同時也爲劉啓明的陣亡暗自心痛不已。
在這之後,沈淵親自把劉啓明胸前的傷口縫合好,然後給他清洗了身體,重新梳理頭髮,帶好衣冠。
劉啓明的屍體是不可能帶回大明去了,因爲海路來回的時間實在是太長。沈淵只好將劉啓明的屍首在旗艦上暫時存放,等到有機會再火葬,把他的骨灰帶回去。
在忙完了這些之後,大家發現沈淵滿身滿臉的鮮血,正要過來幫助統帥清理衣冠儀容,卻被悲痛難忍的沈淵撥到了一旁。
在這之後,沈淵就這樣愣愣地坐在那裏半晌不言,周圍的人全部默默地陪在一旁。
……
在沈淵身邊的衆位兄弟裏面,也就只有藍姐姐有這樣的分量,煉心道人有這樣的資歷,才能過去打斷沈淵的悲痛,可是偏偏這個時候,他們兩位都不在船上。
良久之後,直到東方慢慢泛出了魚肚白,小七爺正想要說話,卻忽然看到沈淵緩緩地擡起了頭。
此時在指揮艙的窗外,在海天之間的東方,隨着慢慢亮起的晨曦,一顆啓明星,正閃耀在遙遠的天際!
沈淵慢慢地站了起來,撿起了包裹劉啓明屍體的那張牀單,那上面鮮血淋漓,隱約印出了一具軀體的模樣,那是劉啓明流下的鮮血!
沈淵把那張牀單平平整整地鋪在甲板上,他用手蘸着墨汁,一點一點的把那個軀體的血印輪廓勾勒出來,然後將其它的地方染成一片墨色。
之後他抱起這張牀單,然後轉過臉向着小七爺問道:“……幾點了?”
“凌晨六點,”小七爺隨即答道。
“集合艦隊!”沈淵下令的聲音,帶着一股難言的殺氣和冷酷!
……
遠征軍艦隊全體集合,各艦呈戰列圍繞在旗艦的周圍。
沈淵抱起這面他剛剛做成的旗幟,走出了指揮艙,一直來到了旗艦武穆號的艦艏上,站在了所有艦隊官兵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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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一個人的身上。
“這是我兄弟,劉啓明的血!”
沈淵運足了丹田內力,用內功催發的話語聲,瞬間迴盪在泰晤士河口的海面上。
“事到如今,他們依然在向我們使用陰謀詭計,用卑鄙的伎倆來謀奪我們的戰艦,他們只知道貪婪和掠奪,用別人的膏血來養肥自己……這些歐洲強盜!”
沈淵用手指着遠處倫敦的方向,向着艦隊大聲說道:
“他們不知悔改,毫無人性,所以我纔打造了這樣一支艦隊,所以我們纔會在這裏,所以世上才需要我們這樣的戰士!”
“劉啓明死了,我們也終有一天將會死去,但是不死的是對強權的不屈和反抗,對侵略者暴行的復仇和反擊!”“那些侵略者,他們永遠不會停手,他們也絕不會停下自己掠奪別人的腳步。要想阻止他們,只有斬斷他們的手,讓他們知道害怕,讓他們懂得恐懼,讓他們在疼
痛和煎熬中,留下對我們的記憶!”
“經過此戰之後,我要讓他們永遠也不能擡起頭窺視東方,我要讓他們想都不敢再想,如何再去侵略別人!”
“現在,升起啓明星旗,我要爲那些百年來被他們奴役、被他們殘殺、被他們掠奪的善良人們報仇!”
“我要衝進泰晤士河口,炮擊倫敦城,徹底斬斷他們殖民的魔爪,打斷他們的脊樑,讓他們永遠匍匐在我們的腳下。”
“我要讓我們戰死的兄弟,在天上不滅的英靈,親眼看着我如何爲他們復仇,看着我們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現在就是決戰時刻,誰願意和我一起,摧毀英格蘭?”
……
“我!”
當沈淵的話聲剛落,一片雄壯的呼喊聲,隨即在這片海面上響起!
四十六艘戰艦,五千八百名海軍將士,同聲應答着統帥沈淵,他們的呼喊聲就像瞬間掀起了一陣暴烈的颶風!
當啓明星棋在旗艦武穆號的桅杆上獵獵飄揚,整支東方遠征軍艦隊開始整裝預備出發。
十六艘戰列艦,十六艘偵查艇,作爲突入泰晤士河口的主力分艦隊。同時後勤艦隊開始撤離附近海面,隨時準備支援。”
兩艘佈雷艇轉到泰晤士河入海口附近的海岸線上隱藏,預備封堵趕來的英格蘭艦隊。在沈淵的命令下,主力艦隊隨即列隊,向着泰晤士河口方向進發!
……
此刻,東方的太陽終於冉冉升起,跳出海面的旭日,正在射出萬道光芒。
那面染滿了劉啓明獻血的啓明星旗,也正在海風中飛舞飄揚。
以旗艦武穆號爲首的戰列艦隊排成縱列,猶如一條巨龍,帶着無與倫比的威勢,向着泰晤士河口開進。
這是萬曆四十二年,是公元1614年,七月二十八日。震驚天下的倫敦之戰……正式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