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整個縮在牆角里,低着頭曬着太陽,顯然是睡着了。
這時他旁邊的人用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推了推,終於還是把這傢伙給推醒了。
之後就見這人猛然間一驚,他一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把身邊的扁擔抄了起來.等到他慢慢地站起來,沈淵見狀便是嘖嘖稱奇真是好一個衣衫襤褸的帥哥只見這傢伙身量比沈淵高了半頭,身上似乎稍稍顯瘦,可他一轉身之際,沈淵卻到這傢伙的衣衫里肌肉糾結,線條流暢優美。
此人滿臉胡茬,看起來大概在二十三四歲上下,臉上棱角分明,髒污一片卻是帥氣十足。
眉宇之間冷漠的氣質,就和沈淵前世的犀利哥極其相似。
還有他那一身破布條似的衣裳,愣是被這傢伙穿出了米蘭時裝週,t臺上的時尚感只見這人剛睡得雙眼通紅,抄起扁擔似乎就要找人動手,他身邊的人立刻紛紛退讓。
“哪兒呢”
這傢伙找了一圈兒也沒找着人,隨即向着身邊的腳伕問道。
“那個就是哎哎哎別動手嘿”
這時他旁邊的幾個腳伕看見那漢子拿着扁擔,就奔着沈淵的方向而去。
他們連忙上去拉胳膊抱腿,四五個人一起上也愣是拉他不住。
“公子千萬別誤會他就諢名叫瘋子,可不是真瘋子”
這時沈淵身邊的幾個腳伕,看到那傢伙身上像柿子樹似的掛着好幾個人,還在向這邊走來,他們生怕嚇着了沈淵這位少爺羔子。
於是連忙向着沈淵解釋道:“這傢伙叫老野兒平時脾氣不好、性子暴烈,也不怎麼幹活。”
“不過我們這幫人要是跟僱主發生了爭執,在銀錢上計較起來,打架的時候他倒是從來都第一個上。”
“所以我們這幫腳伕三百多個人分成十個班兒,每十天一班,輪到誰誰就掏出一文錢來,湊出三十文錢給他喫飯。”
“他也不用幹活兒,就往這兒一站,就能免得我們這幫挑夫挨欺負”
“剛纔野哥肯定是以爲有人因爲錢的事,正在欺負我們呢,所以才跳起來就要開打您這趟活找他準沒錯”
就見那個挑夫伸出一隻大拇指,向着身後那位“野哥”指了指道:“要是遇到一二十個劫道兒的小賊,他只要原地一個回身兒,就能把對方全都撂趴下。
嘿嘿當然您得把錢給夠了纔行”
沈淵聽見這話也笑了,在這裏還能碰到這麼有趣的人物,他也是十分好奇。
這時那個老野兒也走過來,站在了沈淵的面前。
估計也知道大夥把他叫醒並不是讓他打架的,而是面前這位公子要僱人。
就見他“咔咔”地撓了撓頭髮隨即一片片啤酒瓶蓋兒那麼大的頭皮,猶如雪花一般向着沈淵的方向飄來。
就見這個大漢“咚”的一聲把扁擔往地上一杵,沈淵就覺得腳下的石板都跟着震動了一下。
“好傢伙他那根黑乎乎髒了吧唧的扁擔,竟然是鐵鑄的”
“多少錢我都不能跟你去,”這時的大明犀利哥,用犀利的目光向着沈淵臉上打量了一番後,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就是過來告訴你一聲,不但我不去,我這幫兄弟們誰也不許跟你去”
“哦”
沈淵聽這傢伙說話的內容分明是相當霸道,但語氣卻是異常平淡,看起來倒不像是欺負人。
他說他不願意去,只怕也不是膽小怕事那麼簡單。
於是沈淵笑着向這位老野問道:“你不讓他們去是怕他們出事,自己不去是爲什麼
你就不問問價兒嗎”
“不是價錢的事兒,”只見老野一邊往回走,一邊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要是走了,我這幫兄弟沒人給他們做主,到時候就該挨欺負了”
“有意思”
沈淵聽到這樣的話,不免暗自動容。
話說沈淵看人自然是極準,像這樣一條大漢有這般實力,沒有欺行霸市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可是這傢伙卻在這幫挑夫每天三十個銅錢的供養之下,真的在爲這些挑夫們考慮“真是好一條漢子”
沈淵想到這裏立刻伸手入懷,“當”的一聲,把一錠銀子扔在了地上。
這錠銀子有五十兩上下,通體銀光閃爍,一落地就在石板路上滾了一圈兒,正好停在轉頭離去的老野眼前。
可是這老野看都沒看,仍舊接着往前走隨即沈淵又是一錠銀子,依然扔在他的前方。
等到沈淵三錠銀子扔出去,已經有了一百五十兩了,可是那個老野居然連看都沒看,還是自顧自地往前走。
話說這一百五十兩銀子可是一筆鉅款眼看着這麼多銀子扔出去,那人卻毫無反應,蘇小棠的心裏已經暗自着急起來。
就在這時,她就聽到沈淵在旁邊淡淡地說道:“這是給你那三百多兄弟的。”
這一下,老野立刻一個急剎車,牢牢地站在了原地。
他驚訝地向着沈淵回過頭來,就見沈淵笑着說道:“你們這裏差不多三百個腳伕,正好一個人半兩銀子我買他們一天”
“你啥意思”
老野一皺眉,眼神犀利地向着沈淵看了過來。
“你不是怕他們挨欺負嗎”
沈淵指着地上的銀子笑道:“讓他們把這些銀子分了,今天他們全都不用幹活了,還可以買米買面,回家哄老婆孩子開心。”
“這回你放心了吧
我再出一百兩銀子僱你一天,”說到這裏,沈淵笑着向周圍看了看道:“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當我沒說”
“野哥”
老野還沒說話,旁邊的一羣挑夫卻同時開口,大叫了一聲。
一人半兩銀子,這可是他們平時十來天也賺不到的錢而且還不用他們幹活話說誰看見這明晃晃的銀子丟在地上,能不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