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明第一狂士 >第345章:俗子胸襟誰識卿、大戰將至、烈風滿庭
    倒是那妙蓮和尚,莫名其妙地被沈淵叫到了家中。

    他卻是一如往常的唸經喫飯、參禪練功,絲毫沒有什麼不適應。

    一連兩天下來,沈家大宅裏就像是一片深潭。

    表面上平靜如水,水面之下卻好似隱藏着無數急流這兩天對小尋姑娘來說,倒是如獲至寶。

    她每天裏在妙蓮和尚的指導下練功學藝,多年的苦練如今獲得了名師指點,厚積薄發之下功力自然是突飛猛進。

    而那個風傾野,他的大鐵棒子也終於打造了出來。

    這根鐵棒有鍬把粗細、一丈長,由上好的純鋼打製而成,足足有一百五十斤。

    被風傾野天生神力揮舞起來時,聽着風聲裏都帶着淒厲的哨音。

    他隨手一揮,便有開山裂石之勢。

    每當瘋子在院子裏練棍的時候,大家都會擔心他一失手,會不會把院牆給捅塌了,或者乾脆把房子給拆了不過當沈淵讓妙蓮和尚幫忙,指點風傾野的武功時,妙蓮和尚卻毫不客氣地一口回絕了他。

    “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教他還不如不教,”妙蓮和尚對沈淵說道:“我的武功,跟他性子完全不合。”

    “貧僧當初學的劍法名叫折枝驚蟬劍,是天下至巧的劍術,我後來練功的路數,也是以輕靈和速度見長。”

    “就因爲這個,我這天下至巧的武功,纔會敵不過那老乞丐重如山嶽的拳法。”

    “一是因爲我功力確實差他甚遠,二也是他的打法正好能剋制我武功路數的原因。”

    “所以我教小尋姑娘使分水峨嵋刺是沒問題的,因爲娥眉刺也是小巧輕靈,但是我教那個瘋子怎麼揮舞大鐵棍子,就怕會適得其反。”

    “能不能打着人還兩說着,要緊的是他如果用我的武功路數來打人,他的身體臟腑都不免受到損傷,影響他的壽元都是輕的。”

    “明白了。”

    沈淵雖然不明白太過高深的武功,但是聽妙蓮一解釋,也算是聽懂了八九分。

    “這樣的話,那個老乞丐當瘋子的師傅倒是正合適”

    沈淵點了點頭,笑嘻嘻地說道:“以後有機會我把那個老乞丐抓來,讓他好好教教那個瘋子練武”

    “你不用抓,”妙蓮和尚也笑着對沈淵說道:“下次見到老乞丐,你就讓那個瘋子扛着大鐵棍往他眼前一站就齊了。”

    “在江湖上你們聽到的總是拜訪名師,求而不得的傳說。

    但其實師傅找徒弟,比徒弟找師傅還要辛苦。”

    “就像那個龍小羽,以他的資質,要是讓我來教唉”

    妙蓮和尚說到這裏,他也知道提起龍小羽,沈淵心裏會不痛快,也就閉上嘴不再說了。

    沈淵果然沉默了一陣,他也想龍小羽那個孩子。

    兩人沉默了好久之後,妙蓮這才問道:“你把我叫過來,是因爲你說的那個組織,就要朝你動手了”

    “嗯”

    沈淵點了點頭。

    “這些俗世紛爭,真是無盡無休”這時的妙蓮和尚,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不是紛爭,”沈淵聽了這話,搖了搖頭道:“這是鏟奸除惡,懲惡即是揚善。”

    見到妙蓮和尚擡頭向自己看來,沈淵又接着說道:“那三十多個被拐賣的小女孩,她們的人生不應該就這麼被人肆意塗改。”

    “還有軍營裏,死去的那七十多個無辜的將士別說有這麼多人,就算是隻有一個受害者,我也得跟那幫傢伙死磕到底”

    沈淵看了看妙蓮和尚,苦笑了一聲說道:“我這人行事肆無忌憚,做事狠辣之極,你也曾經見到過我做事,但我不會朝着無辜之人下手。”

    “那個組織做事毫無顧忌,爲目的不擇手段,他們越壯大,對人間的危害就越大。”

    “你把自己當成天道了”

    妙蓮和尚聞言,笑着向沈淵問道。

    而此刻的沈淵也看了看妙蓮和尚,淡淡地說道:“若是天道矇昧,我當代天而行。”

    沈淵說完了這句話,隨即便轉身而去。

    妙蓮和尚卻默唸着佛號,不知此刻這位高僧是不是和沈淵一樣,心中也有熱血激盪、戰意沸騰

    “算平生肝膽,因人常熱,俗子胸襟誰識我”

    此時的藍姑娘,正站在他們兩個看不見的拐角處。

    她身子靠在牆壁上,手撫着袖中短劍的劍柄,卻是不由得又想起了沈淵曾經寫下的這句詞。

    沈淵走過去之後,她看着這位沈少爺的背影,卻是淡淡地笑了笑,輕啓蓮步跟了上去。

    “你這傢伙,讓他教這個教那個的”藍姑娘一邊在沈淵身邊走着,一邊笑道:“我這短劍輕靈,正好適合他的路子,你爲什麼不讓他教我

    是不是偏心”

    “是偏心,”沈淵頭都沒回地向藍姑娘說道:“你這娘們兒平時看着挺冷靜,腦筋也夠用,就是一對敵的時候,就總想着跟人以命相博。”

    “你身上兩處受傷,都是因爲這個造成的,尤其是第二回”

    沈淵回過頭,用警告的眼神看着藍姑娘道:“你對戰場形勢判斷得很準,卻常常罔顧自己的安危。

    我讓你多學點武功,你是不是就衝得更猛了”

    “所以我不讓妙蓮教你,以後也不許你再跟人動手了。

    不然以後你真成了刀疤藍倒是小事,丟了命可怎麼辦”

    沈淵的這番話說得毫不客氣,可這位藍姑娘卻並沒有和他爭辯。

    看姑娘的臉上似乎帶着笑意,不知道爲什麼,好像沈淵的話說得越重,姑娘反而越高興似的院落當中,瘋子的鐵棍勢有如排山倒海,每一棍帶着呼嘯的風聲砸下去,都似乎在宣泄他暴怒的心境。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廊檐下,妙蓮和尚低聲誦經,端莊猶如佛子。

    沈淵躍上了房頂,許久之後,他的吟唱聲從半空向着四方飄蕩開去。

    “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過風流覺,把五十年興亡看飽”

    春花開盡,落紅如泥,又是一年暮春時。

    誰能心靜如水,誰在紅塵掙扎

    誰有大智慧能看清這濁世因果,誰在主宰着這衆生的喜樂悲歡

    看清的說不出,沉迷的不曉得,這莽莽天地之間,竟無一個可說之人此時,大戰將至,烈風滿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