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回去必定不會受到責罰,反而還會受賞請沈先生放心就是。”
“那就好”
沈淵看了看青先生,有話想說卻是欲言又止。
本來像這樣精於權謀、靈慧之極,又是絕色美豔的姑娘,沈淵覺得她去做京中某個大佬的鷹犬,未免有些可惜。
可是青先生的智慧和自己是不相上下,她如果有心掙脫,能留住她的人只怕不多。
反過來說,若是連她都掙脫不了,那加上一個自己也是毫無用處。
沈淵嘆了口氣,向青先生說道:“若是我科考仕途一路順遂,說不定有機會到京城去看你我找不着你,但你卻一定能找得到我。”
“只怕到時候沈先生金馬玉堂,就不想見奴家了呢”
青先生聽沈淵這麼說,卻是似笑非笑地看了這位少爺一眼。
“怎麼可能呢
我就盼着能早點兒過去。”
沈淵說道:“到時候我手上的力量越發強大了,有什麼能幫上你的,我必定不遺餘力”
“好,那奴家在京師日日向天祈禱,先生科考之時一路過關斬將,一直殺到京師”
“還有這個給你”
眼下場地中的衆人對他們兩個人衆目睽睽,青先生倒也乾脆,笑着從袖裏拿出了一個小包,擡手扔到了沈淵的懷裏。
之後她抱着自己的瑤琴,一轉身就緩步向着山中行去。
看着她的背影,沈淵不放心地說道:“你這麼多手下都被殺了,你的主人會不會責罰你”
“他們裏面有不少都是主人派來監視我的,死了倒乾淨,也省得他們嚼舌頭”青先生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那龍小羽”沈淵又向青先生問道,他才說了龍小羽的名字,卻是欲言又止。
黑暗中青先生的背影似乎是笑了一聲,她一邊遠去一邊說道:“因爲我對龍小羽有救命之恩,所以他才還我一命,如今我們已經是兩不相欠。”
“更何況世上英豪若是領略了沈先生風姿,又怎麼甘心區居小女子手下
那個孩子是你的了”
“在下唐突,敢問姑娘閨名”
此刻沈淵又高聲問了一句,卻看到青先生遠去的身影並沒有回答,竟然就這麼越走越遠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沈淵才隱隱聽到“鐺”的一聲。
似乎是青先生勾斷了瑤琴上的一根琴絃。
沈淵愣了一下,想了想隨即又笑了起來。
而這時的藍姑娘,卻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這青丫頭怕是臘月裏的蘿蔔動了心了”
藍姑娘看着沈淵的神情似笑非笑,可是沈淵卻嘆了口氣。
她這一去,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和她再見面孟曉妝走了,青先生走了,藍姑娘很快從揚州城裏僱了一大排馬車過來,車上還有用來搬擡傷員的門板。
於是大家一起把傷員擡上車,沈淵剛要離開這裏的時候,正看到老爹沈玉亭帶着幾十號捕快,手持刀槍遠遠地向着這邊走了過來。
沈淵坐在馬車上,向老爹仔細囑咐了一番,之後他這才放心離去。
於是第二天早上,揚州城裏便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千餘名無爲教反賊嘯聚起事,官兵火槍手英勇奮戰全軍覆沒,江都縣令沈玉亭擊殺反賊一舉平叛這可是一樁潑天的大功巡撫趙宏圖聽到這個消息之際,先是嚇得他一頭的冷汗,之後他不由得對沈玉亭父子拍案叫絕要說那無爲教,整個大明朝廷誰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
那是一羣紮紮實實的反賊百餘年來,他們在大明朝按下葫蘆起來瓢,這邊造反那邊起事,弄得江山社稷不得安寧,朝廷上下恨得他們牙根兒都癢癢如今千餘名無爲教徒,居然在他眼皮底下無聲無息地匯聚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沈淵父子,揚州城就危險了就連他這位巡撫,也很有可能猝不及防之下,死於亂軍之中。
所以沈玉亭這父子倆,真不愧是他的福將啊想到這裏,趙宏圖毫不猶豫地拿起筆就寫奏書,一高興竟把沈淵也給寫了上去。
他這次報功可是紮紮實實,完全沒有任何的水分摻雜在內。
死在山崗上那五百七八十名無爲教徒,也就是第一次從樹上跳下來的高手團,還有劉天緒埋伏下的玄武集。
他們身上全都帶着無爲教的經典五部六冊,這是萬萬不會錯的。
除此之外還有青先生派出去,卻遭到全軍覆沒的四百殺手團,既然是身份不明,自然也是無爲教中的判匪無疑。
更何況在剿匪現場,還留下了那個巨大無比的西周巨鼎所謂“逐鹿問鼎”,大禹將天下分爲九州,是以鑄造九鼎,所以這鼎從來都是王權的象徵有了這個巨鼎在此,無爲教反抗朝廷野心真是不問可知更何況那些死人中間,還有那個無爲教教主劉天緒最早在他師傅趙古元造反被殺的時候,劉天緒就已經是朝廷上在冊的逃犯。
也正因爲如此他才化名鐵英,以老乞丐的形象在世間奔走。
劉天緒這樣的朝廷重犯,而且還是一教之主。
若是讓他活下來,數年之後說不定就是覆滅了大漢的黃巾張角、傾覆了大唐的黃巢如今這些反賊,卻被沈淵父子一舉剿滅,一個不剩死得乾乾淨淨。
不說別人,就連趙宏圖自己都知道,這一下萬曆天子肯定是龍顏大悅,朝廷的封賞必定少不了這時的沈淵還不知道自己的名號,正在隨着趙宏圖的一紙奏章飛往京師。
他一邊帶着滿營的傷兵在家養傷,一邊還在心中竊喜不已話說他這一次的收穫,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