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的兩個手下被抓,最終還是他報告了老爺,然後被老爺輕輕使了點手段,就把他的手下放了出來。
這點兒事都辦不好,自然李芍藥也被董老爺狠狠訓斥了一頓。
在這之後,他拍着胸脯保證,下次動手一定要讓天元狼狽不堪。
於是他纔派人找來了這個滾刀肉史蛟,這傢伙也不打人也不罵人,就這一招自殘卻是討厭之極,保準誰見了誰頭疼今天他倒要看看,有史蛟這個滾刀肉杵在門口,這天元票號的買賣還怎麼做“哈哈哈沒轍了吧”
看着臺階上的老掌櫃,皺着眉頭一臉束手無策的樣子,李芍藥心裏這個美,就別提了而正在這時天元門口的夥計中間,卻有兩個人,陡然瞪大了雙眼這倆人分別是潘龍莊和汪寒,他們之所以露出如此驚訝的表情,就是因爲在人羣中看到了一個熟人。
沒錯,就是那天那個“北斗行天,大哉天元”的黑衣少年只見這個少年還是那一身黑衣,周身上下收拾得乾淨利落。
他抱着肩膀在那裏看了一陣熱鬧後笑了笑,居然向前走了過來“不能啊史蛟這傢伙可混”
“總不能當街殺了他吧”這時的潘龍莊和汪寒兩個人見到這個少年打算出手,心裏同時就是一驚他們是見過這個黑衣少年的身手和行事的,挑人腳筋就跟用筷子挑麪條沒什麼區別,說他沒殺過人,那真是打死他們都不信。
可今天這是什麼地方
又不是那天月黑風高無人的破廟光天化日之下,上百人衆目睽睽,這要是當街殺了人,他們這位天元的同伴,只怕難逃被追捕的下場正在他倆着急萬分時,就見那個黑衣少年走到了史蛟旁邊,然後他一伸手就拉住了史蛟握住瓦片的那隻手腕。
“史大哥
哎呦喂看這血淌的”
這少年一隻手握着史蛟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是扶住了他的身體,那個史蛟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兒,他剛一回頭,就是渾身一震面前這個黑衣少年長得又精神又漂亮,而且還滿面笑意,就好像他跟自己有多熟似的可是他根本不認識而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有一隻手閃電般地伸進了自己的衣襟,摸到了他的肋下龍小羽假裝扶着他,把手伸進史蛟的衣服裏,找到了他胸腔下肋骨的下沿。
然後他掌心向上,四指一發力,手指頭就順着肋骨下方的腹腔裏掏了進去他這一下子使得是柔勁兒,皮肉也沒破,骨頭也沒碎,卻被他的四根手指硬生生勾進了腹腔的肋骨內側,用手一攥就握住了史蛟的一根肋骨這史蛟疼得正想大喊一聲,卻被龍小羽的手微微一拽,疼得他眼前一黑,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看着一聲慘叫就被硬生生地逼了回去“暈不暈
哎呀這血啊”這時的龍小羽攥着史蛟的一根肋骨,還在笑嘻嘻地跟他說話。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史蛟的心裏清楚,他現在疼得連氣兒都出不來了這個少年的手就像一把鐵鉤子一般,力道正好卡在史蛟的臨界點上。
肋骨的劇烈疼痛直接跟肺部的呼吸相關,被控制住之後時間稍長都能把人給憋死。
就別說讓他喊了,哪怕就是哼一聲都哼不出來如今的龍小羽內功有成,這破孩子下手又一向以沒底線著稱。
所以他在幾百人面前牢牢控制住了史蛟,外人卻根本看不出原因。
“看看你這麼暈就先回去睡一覺再說好不好”
龍小羽放大了聲音,笑着向史蛟說道:“要錢的事兒有什麼可着急的
俗話說跑得了尼姑跑不了廟”
“走走走,咱先歇着去”說着龍小羽牽着史蛟就往邊上走,而那個潑皮史蛟,哪裏還有絲毫抵抗之力
他就這樣腳步蹣跚,滿臉呆滯,一口一口地倒着氣兒,身不由己的被這個黑衣少年牽着往前走原本一場轟轟烈烈的堵門流血訛詐大戲,居然就這樣以怪異的方式收場了,簡直是虎頭蛇尾所有看熱鬧的人都是莫名其妙,議論着四散而去,而那個李芍藥看着那一大一小遠去的身影,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兒“怎麼回事
史蛟居然說走就走了
這潑皮不是又愣又橫、號稱滾刀肉的嗎”
“他孃的那個混蛋小子是他什麼人
怎麼他就那麼聽這個小子的話”
“怎麼回事兒啊這是”
李芍藥氣得直跺腳,只好轉身回去再想別的辦法。
而這時在票號大門前,潘龍莊卻和汪寒兩個人眼神相對,各自心照不宣。
關於今天這個黑衣少年的事,他們當然不能隨便說。
但是剛纔在街心發生了什麼,他倆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少年身懷異術,明顯是用什麼方法控制住了史蛟那個滾刀肉。
他根本沒有當街殺人,而是把他牽羊一樣給牽走了這真是玄奇詭異,讓這兩位知情少年熱血沸騰此時的潘龍莊想了想,忍不住在心裏摩拳擦掌。
都是一樣的歲數,自己可能還比人家大個一兩歲,怎麼人家就能那麼厲害
“不行我也得學我得學會他那樣一身本事,將來再有這樣的缺德的流氓來搗亂,就由我來對付”
正當潘龍莊咬牙切齒,一心要學會龍小羽身上的奇術之際,此刻的龍小羽已經牽着史蛟,一路來到了松江城外的一片荒郊野地。
這一路,他們慢慢吞吞地走了足有半個時辰,把那個史蛟疼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