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子又是一聲酒響然後又等了一會兒,錢串子終於如願以償地聽到了“咕嚕咕嚕”吞嚥烈酒的聲音。
“我的個娘啊終於走到了這步了”
聽到這個聲音,錢串子真想嚎啕大哭一場之後他就聽着吞嚥聲,等着那傢伙喝完同時在心裏估計着一葫蘆酒,照這麼喝能喝多長時間。
突然間就在喝酒的聲音停止的一瞬間,錢串子幾乎是下意識地一躍而起他早就憑藉着聲音,確定了那個人的位置,可是當他睜開眼的一剎那,卻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簡直是近得讓人膽戰心驚他一伸手劈頭蓋臉地抓住了那個人一左一右兩邊的衣襟,在這之後錢串子兩手使上了喫奶的力氣,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衣服“抓住他了這妖怪我抓住了”
在這一刻,錢串子猛烈地喘息着,月光下他的雙眼,早已燒得通紅“別撕扯壞了”
只聽着對面的那個人微微一掙扎,立刻就開口說話了,而且一張嘴就是求饒的語氣。
“千萬別把我衣服撕壞了,我不跑我聽你的,別扯了大爺”
一着急連大爺都說出來了,這時的錢串子才意識到這件衣服,恐怕對於這個妖怪來說是件很重要的東西。
他居然生怕衣服被自己撕壞了,這一下妖怪的弱點,可就暴露出來了。
錢串子驚喜之餘,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衣襟,卻並沒有繼續撕扯,他喘着粗氣大聲說道:“不許亂動”
“好我不亂動你要啥”
錢串子就聽這個妖怪的說話聲裏帶着膽顫心驚的味道,知道他已經害怕了,心裏不免又多了幾分底氣。
“幫我煉一爐金胎、一爐銀種你答應不答應”
錢串子興奮異常地大吼道:“不答應我可撕了”
“好商量好商量”
黑暗中就聽那個妖怪忙不跌地說道:“要不你先放手行不行”
“不行”
錢串子知道妖怪並沒有答應,這個時候他怎麼肯鬆手
“你等等”
就見那個妖怪忽然間停了下來,他用懷疑的語氣問道:“我好像上當了撕衣服和喝酒這兩招兒是誰教你的”
“還有金胎銀種這些話你都從哪兒聽來的”
“你別管答應不答應”
此刻錢串子心中暗想:“這個妖怪也不笨啊要不是我遇到了那個神仙,經過神仙點化,就憑我,怎麼可能兩隻手就抓住了這個妖怪”
錢串子心道:“看來還真是棋差一招,處處受制我現在是啥也不說,就逼着他把鍊金的事先答應下來再說”
“就算我答應你,也沒有爐子可用啊你當煉那玩意兒,那麼容易呢”
這時那個傢伙思前想後,居然又給他找到了一個藉口。
而這時的錢串子,也一下就想到那位神仙的囑咐。
神仙叫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玉液金波鼎的事。
想到這裏他立刻大聲喊道:“我不管今天你不答應就不行”
“閉嘴再說廢話我可撕了”
“別別別我答應了答應你還不行嗎
可別撕壞了啊”
在錢串子的威逼之下,終於這個妖怪,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在這之後,錢串子又不放心地說道:“一會兒我鬆手以後,你可不許爲難我”
“我不爲難你,我跟你較什麼勁吶”
就聽這時那個妖怪,氣惱萬分地頓足說道:“今天我是明顯讓高人給坑了,才讓你這凡人佔了個大便宜”
“我答應你了放手吧”
“好嘞”
聽到這裏,錢串子才終於放心地撒開了手。
就這一會兒工夫,他這兩隻手用力過猛,攥得自己都快鬆不開了。
等到衣服被撒開之後,對面的那個怪物終於還是鬆了口氣。
之後就見他後退幾步,走到了月光下。
這錢串子一看,霍這個怪物還挺精神只見他做一身道人打扮,頭上帶着道觀,身上的道袍也是分外齊整。
此人面如冠玉眼似朗星,三縷長髯隨風飄動,果然有幾分仙風道骨。
這傢伙的衣服一被鬆開之後,卻是立刻就變了臉,露出了滿面厭惡的神情,他皺着眉向錢串子說道:“這事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一定替你做到。
不過現在我手裏缺東西,卻不能馬上就給你開爐煉製。”
“你去找一個鼎,銅的,上面鑄着玉液金波四個字,金胎銀種沒這玩意煉不出來。”
“等你啥時候找到了就來找我,只要你月圓之夜到這裏來,喊三聲火道人我就聽見了。”
“要是那個鼎找不着可不怨我,一輩子你找不着,你就一輩子別過來打擾我”
“哈”
錢串子聞言,心裏都樂開花了直到這時他才知道,爲什麼那個頭陀神仙讓他在答應之前,無論如何不能撒手。
原來這個火道人,還有這麼一招用來推脫呢他卻沒想到,這個鼎現在就在自己手裏“現在就跟我走吧你說的那個玉液金波鼎”錢串子笑嘻嘻地說道:“就在寒舍呢”
“啊”
聽到這句話,就見這位火道人狠狠地一跺腳,看他臉上的神情,簡直是懊惱之極他大聲質問道:“那我答應你之前你怎麼不說
我還以爲你沒有呢”
“都是那位高人囑咐我的,”錢串子隨即得意地說道:“要不你能這麼快答應下來
這就是合該着我有這個命兒,咱走着”
“走着”
世事到如今,那個火道人再也沒有理由推辭,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錢串子走了。
當他再回走這條山路,此刻錢串子的心情可是大大的不同他打着燈籠走在前面,聽着後面的火道人一連聲兒的長吁短嘆,這錢串子心裏這個美沒想到這無盡的橫財,終於落到了自己的眼前,這件事進行得如此順利,這真是老天保佑“待會兒我問問他,到底那個金胎銀種,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想到這裏,錢串子的腳下不由得又輕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