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一聲暴喝,打斷了兩個人的爭執。
紀南珂拿着手機的手瞬間被捏住,提起。
迎上一雙冷到冰窖一般的眸子,紀南珂心底驀地輕顫。
“紀南珂,你以爲你的這點兒小把戲,能夠騙得過我麼”
厲莫寒額角青筋直露,捏着紀南珂的手腕,力道十足。
紀南珂的手腕被捏的生疼,有種骨頭斷裂的感覺。
“厲莫寒,在你看來,這些都是我做的,對不對”
紀南珂瞧着他眼眸中的狠意,心裏越發冰冷。
他從來都不會相信她說的話,每一次,不管是不是她,在他看來,就全都是她。
更何況,這一次,牽扯到的是蔓溪。
厲莫寒瞳孔微縮,咬牙切齒的從口中擠出。
“紀南珂,我本以爲你只是善於耍手段,耍心機,沒想到,你卻是這般惡毒這般的不擇手段連死去的人都不肯放過”
“蔓溪到底是有哪一點兒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對她”
“活着的時候,將她害得慘死現在就連死了,都要攪得她不得安寧”
“你懂不懂,什麼叫着死者爲大你懂不懂的什麼叫做入土爲安”
厲莫寒臉上的陰厲冷沉,讓紀南珂的心猛烈的收縮着。
他一字一句的斥責,一點一滴的控訴,讓她的心越發的寒冷。
就像是被人扔進了一個冰封的湖底一般,涼透到骨髓縫隙間。
厲莫寒捏着紀南珂的手腕,每說出一句,就逼得她後退一步。
直到,退無可退,身體最終抵在了後面的桌子上,隔的發疼。
“原來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這麼不堪。”
“厲莫寒,我告訴你,如果真是我做的,我絕對不會只做到這個地步,我會一把火把這裏全都燒了。”
口中說着狠話,紀南珂覺得心卻像是被人拿刀子狠狠的捅了一下。
很深,很痛。
鮮血淋漓的。
“啪”
紀南珂的話音將落,手腕上的力道驀地一鬆。
下一秒,臉上卻傳來一道劇痛。
遒勁的力道猛地向她的臉頰甩了過來,腳下踉蹌,將她一巴掌打翻。
手臂、雙腿擦在地板上,摩擦的生疼。
可是,卻不及心裏的萬分之一。
“紀南珂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厲莫寒狠狠的瞪視着她,手指不由得一陣緊縮。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打的紀南珂左側的耳朵有些嗡嗡作響。
可是,卻也將她徹底打的清醒過來。
即便她做什麼,在厲莫寒的眼裏,全都是錯的。
即便紀蔓溪已經化作一堆清灰,她也比不上她的一分一毫。
看着盡在咫尺的骨灰盒子,紀南珂覺得真是諷刺的要命。
她幽幽的笑了,只是眼底的淚水卻不斷的上涌。
一滴一滴的跌落在地板上,也砸在她的心底。
氤氳模糊的視線中,瞧見掉落在盒子邊的一樣東西。
手指不動聲色的輕移,蓋住。
她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將那東西悄悄捏在掌心。
擡頭,晶瑩的眸子瞧着面前滿身戾氣的男人,莞爾。
“厲莫寒,我謝謝你,這一巴掌讓我徹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