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沉聲問“確定嗎肯定是阿芳嗎會不會是其他賊”
程建國搖頭,低聲“家裏都沒有亂,放錢的地方就我和你婆婆知道。那丫頭在家裏久了,多少看出來一些。家裏的門和窗都關得好好的,只有她不見了。鄰里街坊也都沒聽到動靜,肯定是她這個內賊。”
薛凌忍不住問“那她拿完就走什麼時候回縣城的”
劉英答“我問了,她是坐村頭一輛拖拉機來城裏的。她還給人家一口氣十塊錢那人還說,下午四點多就到縣城,隨後他就回去了。”
“她倒是大方得很”昌伯悶聲咕噥“十塊錢那麼容易賺啊一口氣就給了十塊拿家裏的錢這樣揮霍真是氣死人”
程建國鐵青着臉,道“她以前雖然不聽話,好喫懶做,但從不敢做這樣偷偷摸摸的事這次真的是腦袋昏了不成她肯定是來縣城了,我和她媽擔心她一下子把錢揮霍掉,趕緊一清早就趕過來。”
劉英哽咽問“我和她爸昨晚一夜沒睡,四點就出門了。昌伯一路陪着過來,路上不大好走,搖搖晃晃總算走到這邊。”
程建國擡起頭,往二樓張望。
“凌凌,那死丫頭準還在睡吧你去叫醒她讓她下來看我非打斷她的狗腿不可”
薛凌暗自吞嚥口水,低聲“爸,媽,你們先彆氣,也別急。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樓上一趟。”
接着,她快步上樓去了。
她打開門,趕緊奔去書桌打開抽屜。
果不其然,她抽屜裏幾十塊錢都沒了
她心裏急得很,連忙翻找出字典幸好之前買阿虎那塊地的錢-兩千七百塊都還在
她暗自鬆一口氣。
接着,她翻找了衣櫃,發現塞在角落處的兩百塊也不見了,其他藏在衣服口袋的六百塊還在。
銀行離得遠,取錢也不方便,現在手頭的錢還不夠多,所以她沒將錢存銀行。
幸好她習慣將錢分開放,數量多的藏密實些,留一些在外頭平常要花才方便。
小姑子她有出租屋的鑰匙,趁他們上班上來偷的。
她不看書,也不怎麼識字,所以沒翻一本本厚厚的書籍。
更沒料到她這個嫂子有那麼多錢,取了兩百多後,便收手走了。
“這個小姑子真快沒救了”
她匆匆下了樓。
程建國和劉英見她仍是一人下來,忍不住問“那死丫頭呢你沒叫醒她”
薛凌輕輕搖頭,解釋“她來了以後一直住在隔壁歐陽梅那裏。昨天我們下班的時候,她還在隔壁。誰知喫完晚飯後,她就跑了她哥出去找她一趟,很晚纔回家,天沒亮就出去逮她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兩個老人嚇了一大跳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薛凌見事情瞞不住了,只好和盤托出,將她偷偷跑去找林聰的事說了,也將她丟了兩百多塊的事也一併說了。
事到如今兩個老人都找來了,瞞也是瞞不住的,還是實話實說吧。
“她”
接着,她哇地一聲就大哭起來“我咋生了一個這樣的死丫頭她是存心要家裏過不下去嗎她鬼迷心竅了嗎”
程建國冷沉着臉,繃得緊緊的。
一旁的昌伯目瞪口呆,顫聲“還偷多兩百五十塊那不一共五百塊多點兒了嗎天啊這丫頭真瘋了”
在這個年代,五百塊是一大筆鉅款
薛凌低聲“源哥哥一直不肯她留下來,怕的就是她去找那男的。那男的油嘴滑舌,很會騙人,小姑子應該是被他教唆來家裏偷錢的。源哥哥天天攔,可她總趁我們上班的時候偷溜出去。偏偏這一陣子總是下雪,車一直沒開,所以沒法將她送回去。”
程建國冷聲“走我們去找那男的地方找她”
“不行”薛凌道“爸,您身子本來就不好,一路奔波走了三個小時過來,還是先在這裏暖和一下。而且,我我也不認識那男的傢俱體在那兒。”
幾歲的時候就搬離那邊回帝都,最近過來都沒去過那邊。她對林聰的家沒什麼印象,找過去肯定是找不到的。
程建國焦急不已,問“阿源去多久了”
薛凌想了想,答“五點左右去的。大概兩個小時了。”
“來回夠的吧”程建國又問。
薛凌點頭“縣城不大,頂多一個小時就能來回。”
程建國低聲“那肯定不對勁兒”
薛凌轉身上樓取了包,又拿了一百塊散錢下來,交給劉英。
“媽,廚房裏有饅頭和米,你先煮點兒東西跟昌伯和爸爸一塊喫。我坐車去找源哥哥這些錢你先拿着,進出可以用。”
劉英慌忙推辭道“不行這都是你的錢吧我不能拿”
“說什麼話”薛凌道“咱們是一家人,不要計較這些。縣城這裏進出都得用錢,您先拿着,甭跟我客氣。”
程建國附和點頭,低聲“你先收下,讓孩子安心去找阿源。咱們先在這裏等着他們。”
劉英聽罷,只好伸手接過。
薛凌匆匆出門了。
公車昨天已經開了,她打算去路口坐公車,然後去城西找。
不料她剛跑出松明路的路口,就看到程天源冷沉着臉騎着自行車往回趕。
“源哥哥”薛凌揚聲喊。
程天源也瞧見她,長腿一蹬,將自行車停下。
“媳婦,你怎麼出來了我正打算去市場買熱包和豆漿。”
薛凌看了看他的車後方,便沒有小姑子的身影。
“源哥哥,阿芳呢”
程天源輕輕搖頭,答“昨晚連夜跟那男的坐貨車離開了。”
“啊離開去哪兒”薛凌瞪眼問。
程天源沉聲答“那趟貨車是往北邊去的,聽說終點是帝都。但他們會不會中途下車,誰都猜不準。只能等阿虎聯繫上那個司機,才知道他們具體在哪兒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