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冷清歡慕容麒 >第689章 景雲真的還活着!
    冷清歡算是瞧明白了,慕容麒還真的就是這麼點出息,難怪老爺子橫豎看他不順眼。

    說好的橫掃千軍如卷席,雄霸天下威風起的戰神人設呢?難道這美人鄉真的是英雄冢?他的雄心壯志被自己給禍害了?

    她輕嘆一口氣:“說說而已,你竟然還當真?就不怕三軍將士笑掉大牙?”

    一說起這個,慕容麒又有點發愁:“今日我已經將軍營裏的事情事無鉅細交代清楚,就跟交代遺囑一般。大家當時瞧我的那個眼神,怪異極了,就差來一出十里相送了。明日我若是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他們問起來,我可怎麼解釋?”

    這個,冷清歡是真的想笑,不是她不厚道,而是慕容麒這一出,的確有點令人啼笑皆非。

    他今日告訴自己,說要給自己一個驚喜,大抵就是這個了。

    這個憨憨,讓自己說什麼好呢?

    窩心。

    冷清歡還要像哄小孩一般:“府裏這麼多人,就伺候我一個。我還是個大夫。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若是覺得明日回軍營沒面子,我陪你一同回去。”

    慕容麒可不敢,軍營裏一羣粗手笨腳的大老爺們,見她熱情得就跟見了財神爺似的,萬一碰到怎麼辦?

    “罷了罷了,反正頂多他們也就是嘻嘻哈哈打趣兩聲。我硬着頭皮充耳不聞就是。”

    說笑完了,冷清歡想起正事來。

    “當初景雲被正法的時候,聽說是你幫着處理的後事?”

    慕容麒點頭:“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景雲真的不在了嗎?”

    慕容麒的眸子裏分明含着笑意:“父皇下旨處決的人犯,你覺得還有生還的希望嗎?”

    冷清歡望着他眨眨眼睛,突然眸子裏就有淚意閃爍,低垂下頭,用帕子掩住,扭過臉去,靠着牀榻,一聲不吭。

    慕容麒見她突然莫名傷心起來,不由有些緊張:“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好好的,難過起來了?”

    冷清歡雙肩鬆動,低低地抽噎:“我沒事,就是突然間有些傷感。”

    慕容麒單膝跪在榻上:“你現在有身孕,是不能生氣傷心的。你別哭,千萬別哭嘛。”

    冷清歡乾脆將臉埋在被子上,“嗚嗚”地泣聲哭起來。

    “你是不知道,景雲他多可憐。他死了之後,我從他的遺物裏,找到一本他的手札,裏面一字一句記載了你們相識的經過,還有他對你的感激之情。如今想起來,都覺得難過,他的確是一念之差,做了國法難容的錯事。可是對你我卻是重情重義。就這樣身首異處,一想起來就覺得難受。

    你不用管我,讓我哭會兒。晚上飯我也不吃了,想起來就堵心得難受。若非是我當初非要扒出尼庵裏那個欺負我的王八蛋究竟什麼身份,這事兒靜悄地了了,不捅到父皇那裏,景雲或許就不用死。這是我一輩子心裏都過不去的坎兒。”

    舊事重提,慕容麒急得直撓腦袋:“你就別哭了,唉,如今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怎麼好端端的,又想起這個茬兒來了?”

    冷清歡悶聲道:“今兒清畫來着,說起那個救我們的鬼麪人,清畫曾經與他單獨相處了一會兒,我聽她描述,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想起景雲來了,覺得好像。”

    慕容麒沒吭聲。

    冷清歡趁熱打鐵:“還有在南詔,那個處處幫我的神祕人,當時我就覺得莫名熟悉,而且他怎麼會知道當初錦虞勾魂攝魄之事呢?你說,要是景雲還活着,該多好啊。”

    嗚嗚咽咽地哭,哭得慕容麒猶如百爪撓心,坐立難安。

    屋子裏也沒有外人。

    慕容麒猶豫了一下,終於沉聲開口:“其實,我也不確定,景雲是否真的死了。”

    “什麼?”冷清歡頓時止住了哭聲,從指縫裏往外瞅。

    “景雲被正法的時候,那時候我也正是萬念俱灰,躺在病榻之上,生不如死,甚至都不能親自去爲他送行。只有臨風給他送了一碗送行酒。

    他那個時候拖累了齊家,處斬那日,齊家害怕受牽連,也沒人去探望他一眼,甚至都不敢給他收屍,通敵賣國的罪名人人避之不及。

    我差了於副將前去給他處理後事。裝裹之後方纔掙扎着起來,見了他最後一面。我當時也覺得有哪裏不對,總覺得死者與景雲不太像,當時心有疑惑,就留心查看了他身上曾經落下傷疤的位置,一模一樣,所以打消了我的疑慮。就讓於副將將他安葬了。”

    冷清歡安靜地聽着,吸吸鼻子:“就連你也不確定那人是不是景雲?”

    慕容麒搖頭:“並非是我有意隱瞞你,死者與景雲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蓬頭垢面地關押在大牢之中時,除非是親近之人,壓根就辨認不出來。我見到的時候,江郎中已經幫他將遺體處理妥當,並且梳頭洗臉,換了衣裳,我才覺察出一點細微差異。

    但是人死了,屍體上一股灰敗之氣,面目總是與生前不同,當時於副將與江郎中見過景雲多少次,竟然都沒有分辨出來,毫無疑心,可以說是以假亂真。

    此事我心裏也同樣難過,在心裏擱了許多年。後來直到去了南詔,聽到你們說起那個神祕人,我心裏咯噔一聲,當時也想到了是他。

    他當時身份敗露之時,就曾想過挾持你前往南詔。那麼,他在南詔肯定早就在佈置自己的退路。當他李代桃僵逃離上京之後,南詔就是他的首選藏身之地。他能用五年的時間紮根南詔,並且將勢力擴大,也不是不可能。”

    冷清歡輕哼了一聲,這才扭過臉來,臉上哪有什麼淚痕,分明就是裝的:“果然,你早就知道,就是瞞着我。”

    慕容麒覺察到上當,一時間哭笑不得,雲澈裝哭用來騙取自己同情的這一招,這個當孃的,竟然也學會了。

    可她也是個小祖宗,自己除了捧着哄着,能將她怎麼樣呢?

    還要低聲下氣地勸:“我當時也不過就是這樣想,又沒有確鑿的證據,難不成說出來,讓你空歡喜一場麼?若非是上次你說有人在暗中資助景雲的母親,我都不敢相信。”

    “上次你問起我飛鷹衛手裏有沒有刑部的資料,分明就是已經確定了。”冷清歡撅着嘴,有點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