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打岔,轉移他的注意力。
慕容麒點頭:“有一點。”
冷清歡抿嘴兒,覺得仰臉瞅着他的臉有點累,就站起身來,擡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所以生氣了?”
“也不全是。”慕容麒很滿意她的熱情:“今日軍營裏,大家捉到一個金毛怪人。奄奄一息地餓暈在軍營附近了。”
“怪人?”清歡頓時就精神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皮膚特別白,頭髮是金色的,卷的,眼睛是藍色的,鼻樑很高,還會磕磕巴巴地說話。”
金毛?藍眼睛?
清歡垮下臉來:“你所說的,應當是西洋人吧?”
“原來你也知道。”慕容麒臉色仍舊晦暗不明:“據父皇說,在皇祖父在位的時候,就曾經有這樣一個怪模怪樣的人不遠萬里,漂洋過海地來過長安,拜見皇祖父,自稱是來自於一個很遙遠的國度,與長安隔着千山萬水。
不過士兵們不認識,將他當做怪物,捆綁了帶到我的跟前。我命人喂他吃了一點東西,他說話很喫力,一字一字往外蹦,溝通很困難,說是要來長安傳遞什麼主的福音。”
還是個傳教士。
清歡嬉笑:“那你生什麼氣?他招惹你了?”
慕容麒微微眯起眼睛:“因爲,那個洋人懷裏還抱着一隻小狗。他自己跟過街老鼠似的,長安百姓見到他都繞道走,兩三天沒有飯喫,還捨不得他那隻狗。”
清歡“噗嗤”一笑:“這有什麼好氣的?”
慕容麒將臉往清歡跟前又湊了湊:“當然生氣了。因爲它與我一個名字。”
“哈哈,小狗也叫慕容麒......麼?”
笑到一半,冷清歡已經覺察到不妙。
“不,”慕容麒搖頭:“不叫慕容麒,那個洋人說,叫貴賓,或者泰迪。”
清歡的臉頓時就黑了,乾巴巴地擠出一絲笑,然後胳膊慢慢地垂下來,尋找可以逃生的路徑。
慕容麒怎麼可能讓她得逞,長腿一撩,就將她堵在了桌前,以絕對佔優勢的身高差禁錮了她。
“所以,麻煩夫人給爲夫解釋一下,這個泰迪,究竟是什麼意思?”
“小心眼啊,不就是碰巧重名了嗎?咱家小狗還叫歡歡呢。”清歡仍舊嘗試做最後的掙扎。
“可是,爲夫怎麼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呢?你每次喊爲夫慕容泰迪的時候,臉上都帶着壞笑。有一句話叫做,士可殺不可辱,你可明白?”
對付炸毛的慕容麒,冷清歡自然有一套。她壞笑着仰臉看他,努力踮腳,在他耳朵根子底下吹氣如蘭:“依照你這個意思,以後,是不是,我就不能侮辱你了?”
慕容麒大手一撈,圈住了冷清歡:“不要混淆概念,意圖矇混過關,一碼歸一碼,前面這筆賬先算完。”
冷清歡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老老實實交代:“其實,我只是在誇獎你而已。”
“是嗎?那夫人你的誇獎還真是別出心裁,獨具一格啊?”
清歡紅着臉:“你知道檢驗一個男人是否勇猛的標準是什麼嗎?”
慕容麒同樣是帶着壞笑:“自然是戰場上的表現,兩個戰場都要硬。”
慕容麒一愣:“公狗腰?什麼意思?”
清歡抿抿嘴:“反正這話是誇你的就是了,孤陋寡聞。”
慕容麒狐疑地瞅了她一眼。
他不信,當然不信,覺得清歡是在忽悠他。
“不信的話你去問問別人,看看我有沒有騙你?”
慕容麒一向是謙虛好學,不恥下問。
果真主動跑出去,見於副將又跑來朝天闕獻殷勤,將於副將拽到一旁,壓低了聲音:“本王問你,你可聽說過一個詞,叫做公狗腰?”
於副將一向都喜歡不懂裝懂:“自然就是指公狗的腰唄。”
“廢話,本王問你,是什麼含義?”
於副將搜腸刮肚:“大概是埋汰人的話?”
慕容麒覺得也像,冷清歡分明就是在狡辯。
“可本王怎麼聽說是夸人的?”
於副將將目光不自覺地投向院子裏的泰迪狗與歡歡,圍着兩隻狗轉悠了半晌,也納悶,瞧不出什麼好啊?
尤其是那隻泰迪狗,餓得小腰那麼細,有氣無力的,風吹就倒,一看就虛。
慕容麒也盯着瞅,本着嚴謹的鑽研精神。
兩隻狗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熟了,泰迪圍着歡歡轉了幾個圈,然後熟練地趴到了歡歡的背上。
歡歡的個頭比它高,它踮着腳有點喫力。但是耽誤不了它耍流氓。
小狗的腰很給力,前前後後,一二三四,做沒羞沒臊的動作,一瞧就是慣犯,經常作奸犯科,看得兩個大老爺們目瞪口呆。
這速度與激情,這孜孜不倦的體格,這頻率,自愧不如啊。
院子裏的小丫頭們全都捂着臉,臊得滿臉赤紅,扭過身去。
小云澈歡喜地拍手:“打架嘍,打架嘍!”
歡歡覺得很煩,左躲右閃,拿屁股懟它。泰迪追在屁股後面鍥而不捨。
歡歡終於急了,這是哪裏來的生瓜蛋子?爺特麼也是公的好不好?你連公母都不分麼?就這麼飢不擇食?
一向稱王稱霸,就連沈臨風的大狼狗都渾然不懼的歡歡終於忍不了這個二貨的糾纏,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白天白地白空氣的小泰迪仍舊意猶未盡,轉了一圈,終於發現了新目標,噠噠噠跑過去,一把抱住小云澈的小短腿,繼續悶頭刻苦練習。
雲澈身後的美人們臊得無地自容,手忙腳亂地驅趕。小云澈不諳世事,只覺得好玩。
於副將與慕容麒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全都心領神會,這個公狗腰,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且,慕容麒也終於明白了,冷清歡叫自己慕容泰迪的來歷。
這個女人學識太淵博了。
就連流氓狗的習性都一清二楚。
不過,這綽號,好像還的確是明貶實褒啊。
慕容麒低頭,留心觀察自己的腰,用手量量腰圍,再瞧瞧那隻泰迪,覺得,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