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冷清歡慕容麒 >第743章 那扎一諾中蠱了
    那扎一諾手裏那麼多條性命,死有餘辜,與自己無關。

    “口供就在這裏,你還不信?”

    皇帝老爺子見清歡沉默不言,語氣有點沉。

    “清歡不是不信,就是擔心這背後還有什麼隱藏的陰謀而已。”

    “這那扎一諾,朕是不打算留了。鴆酒也已經備好。”

    清歡一怔:“大哥身上的巫蠱之術還沒有徹底清除呢!”

    “那扎一諾說,破解這巫蠱之術的方法,她只跟你一人交代。所以,朕命你立刻去一趟刑部,問清這巫蠱之術的破解之法,然後,將鴆酒賜給她。”

    讓自己去當劊子手?

    雖說清歡跟那扎一諾有過節,當初她對於長安子民所犯下的罪行也罪無可恕,死不足惜,但是讓自己去送那扎一諾上路,好傢伙,這樣對待一個孕婦好嗎?這胎教有點血腥啊。

    清歡還是忍不住猶豫了一下:“現在就立即賜死嗎?難道不需要跟南詔交涉?”

    “朕上次已經饒恕過那扎一諾一次,難道還會有第二次?她竟敢刺殺朕,原本就是死罪,她南詔敢說一個不字嗎?你這是不想去?”

    的確是不想,但是不敢說。

    老爺子將擬好的聖旨丟給她,沒好氣地隨口道:“見機行事。”

    清歡認命地領旨,然後愁眉苦臉地出了衍慶宮。

    慕容麒領着雲澈過來,詢問她究竟何事,老爺子還這樣神祕。

    清歡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

    慕容麒也沉默了半晌。他同樣覺得,這件事情內有蹊蹺,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這樣簡單。可是那扎一諾怎麼就乖乖地認罪了呢?

    “我們在這裏猜測也沒有用,既然那扎一諾指名道姓說要見你,想必肯定是有什麼話要說。索性你就過去問個清楚。

    假如真的像是她供詞裏所言,那麼沒有什麼好說的,肯定是要賜死。假如另有隱情,再見機行事也不晚。”

    如今確實也沒有別的辦法。

    天牢之地,不適合雲澈前去,二人將雲澈丟給惠妃,出宮上了馬車,直奔刑部天牢。

    到了刑部之後,清歡跟慕容麒約定,讓他在外面馬車上候着,若是有事,只管叫人出來知會一聲。

    一下馬車,天牢裏的獄卒們早就呼啦啦跪了一地,迎接這位老熟人。

    她沒有想到,清驕竟然也在。

    他說他是奉邢尚書之命前來送鴆酒的。刑部也剛剛接到旨意。

    新上任的司獄姓魏,乃是邢尚書一手提拔起來的,可以說是心腹。殷勤地迎着清歡,帶着她進入關押那扎一諾的牢房。

    清歡朝着牢房裏望過去,不由就是大喫一驚。

    牢房裏,那扎一諾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地蜷縮在乾草之上,蓬頭垢面,顯而易見,這兩三日裏,究竟受了多大的折磨。

    一個身嬌體軟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承受得了這樣的嚴刑拷打?難怪她會這樣痛快地招認。

    刑部裏的大刑慘絕人寰,不死也要活剝一層皮,還不如來一個痛快的。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清歡望着受盡折磨的那扎一諾,也覺得可憐。

    除去豫州之災,委實可恨,這位南詔公主爲了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哥哥,不畏艱難,遍尋名醫,最終卻被南詔無情拋棄,落得今日悽慘下場。

    “那扎一諾!”她出聲喊了三四遍,那扎一諾方纔艱難地擡起頭來。

    一張臉,面色慘白,上面還帶着已經凝固的血痂。

    她呆呆地盯着冷清歡看了很久,方纔凝聚起目光,艱難地扯扯脣角:“你終於來了。”

    氣若游絲,聲音也很微弱。

    清歡覺得,即便自己沒有送來這杯鴆酒,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打開牢門。”她扭臉吩咐新來的魏司獄。

    “此人很危險,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多半都是裝的,爲了王妃娘娘安全考慮,這牢房的門還是不開爲好。”

    “打開。”清歡再次堅持。

    司獄只能將鎖打開,放清歡進了牢房,他還亦步亦趨地跟着。

    清歡眸光閃了閃,心知肚明,這新提拔起來的司獄,肯定就是得邢尚書授意,他是在不放心什麼?

    “皇上讓我來送你一程。”

    她淡淡地道:“皇上說,醫治軒王的方子你只肯告訴我。”

    那扎一諾點頭:“別人不配。”

    清歡皺眉望着她,轉身吩咐身後的司獄:“去打一盆溫水過來。皇上說了,她即便十惡不赦,好歹也是南詔公主,讓她走得體面一些。”

    司獄不敢違逆,轉身就出去了。

    清歡上前彎身,不自覺地,就將指尖搭在了那扎一諾的脈搏之上。

    那扎一諾並沒有拒絕,安靜地望着她。

    清歡大喫一驚。因爲,她的脈象很亂,很奇怪,裏面就像是有什麼活的東西在跳躍,跳得十分歡快。

    這壓根就不是外傷虛弱之症。

    那扎一諾喫力地環顧四周,見沒有第三個人在,方纔壓低了聲音:“應當看出來了吧,我中了蠱毒。”

    清歡更加詫異,那扎一諾自己就是蠱毒高手,還有誰竟然班門弄斧,給她下蠱毒,並且得手呢?

    “是誰?

    “還能有誰?我想你自己應當心知肚明。”

    清歡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我怎麼可能知道?”

    那扎一諾費力地掙扎着,翻了一個身,使自己與她說話時,不至於太費力。

    “上次是誰利用蠱蟲殺了漠北俘虜,自然就是誰下的手!”

    “你知道是誰?”

    “不知道,”那扎一諾輕輕搖頭:“我雖然見過,卻不知道她的身份。”

    清歡頓時呼吸都緊張起來:“是男是女?什麼樣子?”

    那扎一諾“呵呵”地笑:“若非我說只有你冷清歡過來,我纔會告訴你,清除軒王體內蠱蟲的辦法,你是不是還不屑於過來?”

    清歡一怔,聽身後腳步聲響,竟然是司獄去而復返。那扎一諾明顯是說給別人聽,他這速度可真夠快的。

    清歡也冷聲道:“你我之間早就勢同水火,你有今日落魄下場,即便你不叫我來,我也是要過來瞧瞧,知己難尋,對手難逢,送你一程也是應當。。”

    魏司獄端着水盆進來,擱在地上。

    清歡將帕子擱在水盆裏打溼,然後扭臉瞅了司獄一眼:“我要給公主清理身上的傷口,難道你也要在這眼巴巴地瞅着?”

    司獄瞧一眼滿身血跡的那扎一諾,低垂着頭,退了出去。

    牢房裏重新剩了兩人。

    “我知道,這個刑部的人有問題,所以,我什麼也不能招,即便是申辯也於事無補。而我在長安除了軒王,沒有一個知己朋友。沒想到,最後想要活命,還是要靠你冷清歡。”

    清歡默了默:“我來,是賜死的,毒酒就在外面。”

    那扎一諾面上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不過是淡然一笑:“難道你就不想聽聽,我究竟爲什麼要嫁入軒王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