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冷清歡慕容麒 >第796章 死裏逃生
    郎中明顯就是一愣。原本以爲來人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偷雞摸狗來這裏偷東西來了,誰料竟是相府的人,而且外面看守的人完全並不知情,這就有點麻煩了。

    守門的兩人抹抹嘴,也湊了過來。瞅瞅地上口吐白沫的兩條惡犬,再看看冷清驕,心有忌憚,目中的兇光收斂了些許。

    院子裏的婆子見勢不妙,悄悄出門報信搬救兵去了。

    冷清瑤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會給冷清驕臉面,着急地催促:“清驕,不要跟他們廢話,趕緊走,回相府。”

    冷清驕腳下沒動地兒,走不走,好像自己說了不算。

    郎中明顯是這些人裏面管事兒的,上前兩步,一拱手,不慌不忙:“原來是相府二公子,應當是來看側妃娘娘的吧?”

    清驕點頭:“對。”

    郎中扭臉訓斥看門的兩人:“你們二人如何這麼大膽,竟然沒有稟報?萬一二公子被這惡犬所傷,讓王爺跟冷相如何交代?”

    看門二人異口同聲:“二公子怕是翻牆而入吧,我們並未見到。”

    冷清驕避重就輕詰問道:“那我三姐分明被鎖在屋子裏,爲何你們卻謊稱她不在?”

    郎中瞅一眼窗口:“實不相瞞,貴府三小姐自從有了身孕之後,精神緊張,有些失常,經常傷人。我們也是迫不得已,這纔將她關押起來。”

    冷清瑤在屋子裏,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連聲催促:“我沒有瘋,清驕,聽我的話,趕緊回家。”

    看門二人不動聲色地守住了門口,腰間鼓鼓囊囊,分明是有武器。

    清驕機靈,權衡一下形勢,也覺得憑藉自己,怕是無法將冷清瑤帶離此地。

    他懂得見機行事,將防身用的暴雨梨花筒在手心裏敲了敲:“既然我三姐瘋了,的確是關押起來比較安全。那我就先回相府了,免得我父親他們等得心急。”

    守門的二人一起望向郎中,郎中望着冷清驕手中暗器,再看一眼地上已經僵直的兩條狗,頭上插滿了閃着藍光的毒針。他不知虛實,眸光閃了閃,滿面笑意:“這裏距離相府比較遠,用不用小人給二公子找一輛馬車?”

    冷清驕搖搖頭:“不用,我的馬就在外面。”

    郎中退讓出一條路來:“那二公子慢走,現在天色已經不早,路上一切小心。”

    冷清驕點頭,看也不看身後的冷清瑤一眼,轉身就走。

    冷清瑤卻覺得有點驚恐,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她的心尖,她想提醒冷清驕一定要小心,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她又害怕自己多嘴,反而招惹了這些人的殺意,不敢說,只能眼巴巴地瞅着他離開的背影,恨不能一起離開這危機四伏的農莊。

    冷清驕出了院子,他心裏慌得很,在刑部見多了膽大包天的人心叵測,他同樣也從適才微妙的氣氛裏,覺察到一點不對。

    假如冷清瑤所言是真,他們絕對不可能這樣輕易地放過自己。

    那個郎中不急不慌,就這樣讓自己離開,顯然會有後手。

    而自己賴以防身所用的暴雨梨花筒,適才對付惡犬之時因爲害怕,發動機關,接連兩次兩射,裏面的梨花針已經所剩無幾。只能虛張聲勢,嚇唬嚇唬人罷了。若是動起真格的來,自己怎麼可能是這些人的對手?

    想要帶走身懷六甲的冷清瑤,更是不可能。

    在空曠的田野裏,他第一次覺察到了自己的渺小。覺得即便自己是相府公子又如何,在這裏沒有人識得自己,王府的權勢籠罩之下,完全就像是一隻螻蟻。

    他匆匆地沿着原路返回,儘量挑選有農戶的地方走,還一路熱情地與這些素不相識的農戶打招呼。

    希望這些人會有所忌憚,不會在這裏對自己下手。只要能騎上自己的快馬,一路疾奔,走上官道。他們就不會耍什麼花樣。

    現在的莊稼所幸還不算高,未及腰部,他就這樣張揚地,出了莊子,謝過那幾個田裏做活的農戶,解下自己的馬,然後從腰間摸出兩塊碎銀,擱在樹下,眉開眼笑地道:“我是相府二公子冷清驕,我是來探望我三姐的。這點碎銀,給幾位喫茶,感謝受累幫我看馬。”

    幾位農戶扭臉,對這位稚氣未脫的青年很有好感。高門大戶出來的,哪個不是盛氣凌人?這個孩子非但和善,出手也大方。

    冷清驕笑笑,他一直沒有回頭,不知道有沒有人跟着自己,若是對方見自己這樣張揚身份,應當會投鼠忌器吧?

    他翻身上馬,沿着來路疾奔,感覺身後一直就像是有一雙眼睛在緊盯着自己。

    衝出農莊,待到官道遙遙在即,終於能鬆一口氣的時候,他心裏歡喜,縱馬疾馳,只要進了官道,這裏臨近京城,人來人往,光天化日,相信這羣狗奴才就不敢將自己怎樣。

    眼見已經看到了官道之上來往的行人,他興奮地快馬加鞭,一顆心都快要蹦到了喉嚨口。

    就是這樣緊要的關頭,胯下正在奔馳之中的駿馬突然一聲“噦噦”嘶鳴,前蹄下跪,猛地栽倒在地。馬上的冷清驕頓時失重,整個人都向着前面飛了出去。

    他心裏暗道不好,駿馬分明是中了絆馬繩!此地有埋伏。

    壓根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他又不曾習練過功夫,一聲驚呼,人就重重地跌落下來,正好撞到小路中央的一塊石頭上面。頓時頭部一陣劇痛,天暈地轉,幾乎立即昏死過去。

    而他騎的那匹馬,艱難地掙扎了兩下之後,從地上站立起來,跑了。

    冷清驕渾身動彈不得,氣力全無,手腳一點也不聽使喚,只能努力讓自己保持着清醒。

    隱隱約約,昏昏沉沉之間,有人竊竊低語,壓低了聲音。

    “咱們擺了這麼大一塊石頭在這,磕得流了這麼多血,應該斷氣了吧?用不用再補一下子?”

    “也好,這樣保險一點,不過小心他手裏暗器,太邪門了。”

    “半天沒見動彈,估計是不行了,找塊石頭速戰速決,別留把柄,這裏來往的人太多。”

    “不好,已經有馬車過來,來不及了,撤退。”

    冷清驕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遠去,然後,有馬車轆轆的響聲靠近。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

    “大人,前面有人,好像是不小心墜馬受傷了。”

    冷清驕想說自己不是,是有人加害自己,可是又絲毫動彈不得,握緊了手裏的暴雨梨花筒,再也支撐不住,陷入昏迷之中,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