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冷清歡慕容麒 >第817章 來,我罩着你!
    這份被塵封了二十多年的典籍之上,彤史女官很清楚地記載着關於琳妃剛進宮時承寵的日期,以及癸水來潮情況。

    其中有一段時間跳躍式空白。

    那是琳妃母親病重,她歸省回府侍奉了將近一個月,所以沒有侍寢記載,也沒有關於她的經期記錄。

    這有違規制,卻依循孝道。

    後來琳妃回宮一月之後,便診斷出了身孕,“早產”半月有餘生下皓王。

    彤史記載,當初給琳妃診脈養胎之人,就是鐘太醫。

    皇帝老爺子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跳,覺得腦袋瓜子更疼了。

    他叫過祿公公:“宣鐘太醫。”

    外面等着看好戲的惠妃等了半晌,也沒有等到一場熱鬧戲可以看。

    她以爲,琳妃一回來,皇帝肯定會疾言厲色地質問,將琳妃與二皇叔之間的關係審問一個清楚明白。可皇帝老爺子非但不動聲色,還好喫好喝地安排着,讓琳妃直接回去睡覺了。

    她是心急火燎竄上房的脾氣,壓根就不能理解,皇帝老爺子昨兒還噼裏啪啦地摔東西,跟點着的炮仗似的,今兒怎麼就這麼沉得住氣?

    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向着自己反駁宣戰麼?這心偏得沒邊沒沿了。

    要不要透一點口風給清歡知道,讓她也有一點心理準備?

    實在不行,就捲鋪蓋走人,去投靠麒兒暫時避避風頭吧。

    天牢。

    獄卒擱下食盒,殷勤備至地準備好銀筷,碗碟,碧螺春,然後挑亮燈光,小心陪笑。

    清歡將手裏捧着的漠北地圖放到一邊,擦擦手,瞅了一眼今天的菜式。

    什錦蘇盤,燻雞白肚,蒸鹿尾,三鮮丸子釀冬瓜,還有兩樣點心。

    咂摸咂摸嘴,沒什麼胃口,隨手指點了兩樣:“這兩碟留下,其他的,賞兄弟們。”

    獄卒嚥下一口口水,“嘿嘿”一笑,謝過賞,毫不客氣地端着菜屁顛屁顛地走了。

    牢房外面有雜沓的腳步聲,看來有人來,清歡擱下手裏的筷子,擡臉一瞅。

    我靠,老熟人,還是親戚,不對,一家人。

    皓王妃來了。

    不過不是來看自己的,而是被人押送進來的。

    皇帝老爺子終於開眼了,知道自己一個人坐牢太悶,送個妯娌進來給自己解悶。

    她呲牙一樂:“二嫂,還是你最仗義,知道我一個人悶得慌,要不怎麼說疾風知勁草,日久見人心呢。”

    皓王妃一身素衣,秀髮凌亂地貼在臉上,面色比身上的素衣還要白,幾乎是毫無血色。看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皓王妃這是遭過罪,一身的狼狽。

    冷清歡繼續貧嘴,拍着心口:“你放心,這天牢裏我熟,都是自家兄弟,來來來,離我近點,我也好罩着你。”

    皓王妃冷冷地看了清歡一眼:“看來三弟妹在天牢裏面過得很好,難怪樂不思蜀。”

    清歡咂摸咂摸嘴:“怎麼不思蜀了?我倒是想出去啊,可惜父皇不放。他老人家就喜歡坑自己人,這不,把你也坑進來了。”

    獄卒們裝着聽不着,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也就她麒王妃敢禿嚕。打開冷清歡旁邊的牢門,請皓王妃進去。

    皓王妃挑剔地瞅了裏面一眼,再看看冷清歡這邊,沒吭聲,但是面色很難看,在門口頓住腳步沒進去。

    清歡也扒着欄杆,抻着脖子往旁邊瞅,瞅不着。從牆上找了一個窟窿眼。

    “呀,二嫂這牢房可有點簡陋啊,跟你這身份不匹配。不過,你可千萬別跟我比,你犯的那都是家務事兒,我是政治犯,冷不丁就會砍頭的死罪,自然好喫好喝好待遇。你要是哪天,也犯了這大事兒,我擔保,父皇一定給你更好的待遇。”

    皓王妃一咬牙,鑽進去了,似乎是不願意再聽冷清歡的風涼話,太刺耳。

    獄卒鎖好牢門,便踢踢踏踏地離開了。

    冷清歡熱臉貼了冷屁股,一點也不覺尷尬,熱情地將手從窟窿眼裏伸過去:“你說我要是把這窟窿挖的大一點,不算是越獄吧?要不,這好喫好喝的遞不過去,讓你見天瞅着我喫,多不好。”

    皓王妃輕哼:“不勞。”

    清歡轉過身去,抓起雞腿啃,瞬間覺得開胃了,喫得滿嘴流油:“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畢竟我這有身孕,要補。二嫂你也不會生,用不着。”

    皓王妃腮幫子緊了緊,沒吭聲。早就聽說冷清歡的嘴毒,比黃蜂尖蠍子尾還要毒,今日親自領教,果真恨得牙癢,卻不敢發作。

    冷清歡一邊喫,一邊問:“我聽說,是你把我妹妹開膛破肚的?”

    皓王妃沒回答。

    “想當初,我第一次給病人開膛破肚動手術的時候,吐得哇哇的,兩天沒喫得下東西,尤其是我的師傅還熱情地請我喫熘肝尖,臘八蒜燒肥腸,我滿腦子都是那血腥的畫面,一邊喫一邊吐。

    二嫂平時看起來嬌嬌弱弱的,沒想到比我厲害多了。不僅開膛破肚,還把零件都摘走了。”

    “情勢危急,迫不得已。同樣的事情,由你來做,那是救人,換成我,就變成了殺人。”

    裝,真能裝,繼續裝!

    “聽二嫂你這麼說,還挺冤枉的。若非我妹妹身上中了那麼多的毒,我也會相信你的這番說辭。”

    皓王妃微微一笑:“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畢竟,冷清瑤已經瘋了,無法爲我作證。”

    “她的瘋症我能治好啊。”清歡說得胸有成竹:“毒,我也可以解。”

    皓王妃脣角的笑僵了僵:“其實,我挺好奇的,三弟妹你雖說自小得你外公傳道授業,讀過幾年聖賢書,但是鄉野之間,見識必定有限。回到上京之後,又在相府之中足不出戶,你是怎麼習得這一身醫術的?”

    清歡不答反問:“彼此彼此,我也一直挺好奇,二嫂以前在巴蜀的時候,想必生活得也很精彩。”

    兩人已經是心照不宣。

    皓王妃一怔之後,很快恢復了平靜,尋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看來三弟妹早就已經在調查我。”

    清歡痛快地打了一個飽嗝:“彼此彼此,二嫂想必也一定派人去我的老家打聽過我的根底。沒準兒呢,還在背後做過什麼手腳。”

    “看三弟妹這話說的,我能做什麼手腳呢?”

    “二嫂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又惱恨我跟那扎一諾,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皓王妃的面色又僵了僵:“三弟妹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與你無冤無仇的,有什麼好恨?”

    “我也覺得咱們倆無冤無仇,可二嫂非要將聖女教覆滅的責任推到我的身上,我也沒有辦法。”

    “三弟妹的想象真豐富,這猴年馬月的事情了,竟然也能舊事重提。”

    清歡抿抿脣,緊盯着皓王妃的臉色:“聖女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竟然有人提前通風報信,使得聖女教的教主得以從容離開,免於一死。看來,二嫂雖說早就離開了聖女教,但是對於聖女教的感情,還是深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