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冷清歡慕容麒 >第914章 番外:咋跟託孤似的
    表哥今天竟然沒有跟仇司少針鋒相對,態度相當謙和:“你對我小氣可以,但是對雲澈,用慷慨大方這幾個字都不爲過。我可聽說,你答應雲澈,他日常的花銷你都包了,這話可算話?”

    仇司少一噎:“這是有前提條件的。”

    “我答應。”

    “啊?”仇司少有點意外。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仇司少還是不相信。玩笑歸玩笑,即便雲澈這仇爹爹叫得再響,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商人,屬於下九流,就算仇家再有錢,就算是皇商,可雲澈是誰啊,金牌皇孫,整不好,將來那是一國之君,自己一個商人能當皇帝的老丈人?跟雲澈那純粹就是過過嘴皮子癮罷了,誰讓自己一直割捨不下這孩子呢?

    表哥見仇司少一臉的難以置信,微微一笑:“是不是覺得,我做不了這個主?當然,孩子們的婚姻大事,我們願意讓他自己決定,我表態,只是說我沒有意見,樂見其成。”

    仇司少端着酒杯的手都開始有點輕顫:“圈套,這一定是圈套。今兒我要是答應下來,肯定賠了夫人又折兵,白搭上一個女兒不算,這半個家業估計都危險。你咋不讓你家閨女嫁到我仇家?”

    表哥扭臉瞅一眼自家的掌上明珠,帶着自豪:“只要你相得中,本王沒意見。”

    幾個孩子聚在一處,壓根就沒有心思喫飯,正在一旁過家家。

    雲月一手拿着針管,一手捏着棉球,先給小夥伴們號脈診斷病情,再給打針。

    雲塵負責排隊維持秩序,誰也不能當逃兵。這個寵妹狂魔,對於雲月的話一向是言聽計從。

    仇司少家千金末末眨巴眨巴眼睛,咬着紅嘟嘟的嘴脣,有點害怕,不肯伸胳膊,怯生生地問:“月姐姐,我沒有生病,可不可以不打針?“

    冷清鶴家大公子文哲太喜歡這個說話奶聲奶氣的江南小姑娘了,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帶着討好的笑:“蛋蛋妹妹,你看末末......”

    雲月一瞪眼:“你再叫一聲蛋蛋試試?上次給你扎針的地方不疼了是吧?”

    文哲被嚇了一哆嗦:“疼,你上次打的我胳膊還疼呢。”

    雲月“哼”了一聲,裝模作樣地低頭開方子:“那我給你打一針止疼的,這次換成打屁股,絕對藥到病除。”

    文哲一把摁住了褲腰帶:“男女授受不親,你一個女孩子脫男人家褲子,羞羞!”

    雲月二話不說,將手裏的針管往腰帶上一別,兩步上前,雙手搭住文哲的肩膀,手下較勁,腳底一絆,就將文哲絆倒,趴在了地上,然後騎上去,撩起袍子後襟,一把拽下了他的褲子。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英姿颯爽。

    文哲大呼小叫,雲月充耳不聞,一個千斤腚壓住他的後腰,空出一隻手,拔下腰間針管,高高揚起,然後“噗嗤”一下,扎到了文哲的屁股蛋上。

    針管上面自然是沒有針頭的,但是這一下子,一點也沒留情,文哲一聲誇張慘叫,嚇得末末以手捂臉,從手指縫裏偷偷地往外瞧。

    其他孩子們似乎已經是見怪不怪,只是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脖子,還有點幸災樂禍。

    雲月給文哲打完針,淡定起身,拍拍手,小大人一般一字一頓:“醫者父母心,不必避男女之嫌。”

    一羣女眷非但不攔着,還笑得前俯後仰,這傢伙,非但將人家文哲給收拾了,嘴巴上還要佔點便宜。

    楚若兮忍俊不禁:“我家這個小霸王,在家裏被慣得無法無天,也就小云月收拾得了他。”

    雲月瞅着齜牙咧嘴揉屁股的文哲,得意地環顧四周,晃晃手裏的針筒:“下一個,誰先來?”

    一看輪到自己了,一羣小屁孩“哇!”的一聲被嚇哭了,紛紛跑去找靠山,亂作一團。

    仇司少擡起手指擰了擰眉心,覺得雲月這丫頭真心地降不住啊,自家兒子小了三歲,當小弟都沒資格。

    他只能乾咳一聲:“這孩子們的事情,我覺得大人還是不插手的好。這酒,我喝了。”

    他仇司少竟然也有認慫的時候。

    表哥這才又望向了我。

    “雲澈,這第三杯酒,就不用我多言了。你齊叔叔這些年裏默默無聞,但是爲長安立下的汗馬功勞卻不勝枚舉。他是個義薄雲天的漢子,值得你敬重。”

    我擡起酒杯:“表哥言重了。”

    表哥並未與我客氣,又讓雲澈去敬臨風。

    仇司少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長地問我:“你有沒有覺得,麒憨憨與清歡這兩人有點不對勁兒?”

    我握着酒杯的手一頓:“怎麼個不對勁兒法?”

    “今兒這宴席哪是給我接風,分明是鴻門宴。”

    我也覺得不對勁兒,表哥不太善於言辭,平素裏喫酒從來不會這些官場上的花套路。頂多就是兩個字:“幹了。”

    今兒這話說得不好聽一點,怎麼就跟託孤似的?

    沈臨風武能安邦,冷清鶴文能治國,我負責南詔漠北,仇司少又是一尊財神爺。

    我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我這光棍一條,實在是無所畏懼,不像仇司少家大業大的,害怕遭人惦記。

    所以這場酒,我喫得相當盡興。只有仇司少不時地將眼光望向表哥與清歡,一臉的若有所思。

    第二天就是萬壽節。

    我與臨風等人全都奉旨進宮。

    軒王與睿王也拖家帶口奉旨回京賀壽。百官齊聚,我已經很多年未曾見識到這種盛況。

    雲澈因爲是第一次喫酒,果子酒後勁兒又足,醉了,還有點迷瞪。

    皇帝老爺子紅光滿面,精神煥發,雖說頭髮白了不少,但是看起來倒是比五年前還要矍鑠。

    我想,這其中應當有清歡和表哥的一半功勞吧?

    表哥爲他分擔國事,他可以悠閒地頤養天年,不用過於勞神費心。清歡又善於醫術,會調理身體,老爺子這樣兒,再主持個十年八年的,沒有問題。

    老爺子端坐龍椅,手邊擱着一個雕刻盤龍與祥雲的盒子,上方四個大字:奉天誥命。

    大家全都知道,這個盒子是用來盛放聖旨所用。

    那麼,皇帝大壽之日,是要宣讀什麼聖旨嗎?

    他如此興師動衆,軒王與睿王都不遠萬里地趕回長安爲他賀壽,想來,定是有大事了。

    老爺子挺沉得住氣,一直都沒有讓祿公公宣讀這道聖旨,任由大傢俬底下費心猜度。

    拜壽之後,歌舞昇平,奏盛世之樂。

    清歡啓奏,雲澈給皇帝老爺子準備了一個戲法賀壽,叫大變活人。

    只要是關乎雲澈的,老爺子一概都喜歡。

    場中早就提前搭好了戲臺,一家人齊上陣,表哥與清歡全都粉墨登場,做了扮相,一個是麻姑獻壽的麻姑,一個是彭祖,帶着一對金童玉女,效仿那老萊子綵衣娛親。

    整個戲法,笑點頗多,只是大家沒有人敢笑,全都眼巴巴地瞅着皇帝老爺子。

    看到他開懷大笑,就跟着笑兩聲。

    我並未如何關注臺上的情景,有點心不在焉,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投向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