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冷清歡慕容麒 >第245章 那個男人出現了
    第二日,風停雨住。

    一早起,府上郎中便被請來了朝天闕,說是王妃娘娘昨夜裏動了胎氣。

    朝天闕里的下人全都一臉凝重與擔憂,笑容都沒有一分,氣氛十分嚴肅。

    錦虞昨夜淋了雨,躺在牀上,頭暈腦脹,正打算讓黛末去請郎中,聞言頓時就慌了。她也明白,冷清歡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有多金貴。

    慕容麒會不會真的遷怒於自己?

    過了中午,宮裏就得到了消息,太后親臨。急匆匆的,比報信的下人跑得都快。

    一進朝天闕就是嗆鼻子的藥味兒。

    冷清歡半死不活地躺在牀上抹淚兒,慕容麒守在牀邊。一旁榻几上還有冷掉的午膳,原封未動,沒有了熱乎氣兒。

    太后上前就朝着慕容麒後心拍了一巴掌:“你這是怎麼照顧清歡的?這都快五個月了,怎麼還能動了胎氣?”

    老太太年紀雖然大了,但是手勁一點也不小。慕容麒跪在地上誠心懺悔請罪:“是孫兒招惹了她生氣,她也不聽孫兒解釋,還一個人慪氣呢。”

    太后往冷清歡牀前一坐,制止了她起身請安,拽着她的手就關切地噓寒問暖,詢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冷清歡當即就將昨夜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這事情原本跟我沒有什麼關係,我好心應下替錦虞郡主醫治眼睛,誰想竟然引狼入室。一個大姑娘家,深更半夜,只穿着件小衣,渾身透溼地跑過來,摟着麒王爺不撒手,非要讓他去哄自己睡覺。這若是被人瞧見,咱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還將我這王妃放在眼裏不?”

    太后一聽勃然大怒:“簡直豈有此理!錦虞得惠妃教養,在宮裏也遵規守矩,怎麼竟然做出這種糊塗事!”

    “我挺着孕肚,千辛萬苦給郡主配好醫治眼睛的藥,郡主卻毫不領情,說不需要我多管,否則她就服毒賴在我的身上。既然如此,還巴巴地跑到我這朝天闕做什麼?就爲了來給我添堵,讓我跟王爺慪氣麼?”

    錦虞做客麒王府,原本住進朝天闕就很不合適,引人非議,如今竟然又鬧騰出這樣一檔子事兒,惹得冷清歡動了胎氣,太后也是氣得不行。

    “此事你千萬別往心裏去,皇祖母給你做主!你就安心養胎,若是麒兒也不順你心意,就只管打,皇上賞賜你的訓夫杖可不是擺設!”

    冷清歡這才破涕爲笑:“那小竹竿敲打在他身上,皮糙肉厚的,就跟撓癢癢似的,他巴不得呢。”

    頓時見好就收,不再置氣。太后勸慰了幾句,便回宮去了。

    等晚間冷清歡受不了起牀走動,從窗子裏就恰好看到黛末與靈婆指揮着下人,從房間裏一趟趟往外搬東西。

    惠妃將錦虞叫進宮裏,不知道說了什麼,錦虞灰頭土臉的,搬出了朝天闕。

    雖說沒有將這根棍子丟出麒王府,但是最起碼也落了個耳根子清淨。冷清歡心裏的一口氣這才勉強順了。

    至於惠妃如何不待見自己,那就隨便她了。你不敬我,我爲什麼要忍讓你?

    冷清歡裝模作樣地在牀上休養兩日之後,便覺得極悶。

    慕容麒命人備車,帶着她直接去了軍營。

    軍營乃是軍事重地,自古以來,除非高級將領,一般不得攜帶家眷出入。所以大婚之後,冷清歡也就只在於副將受傷之時來此住過兩日。

    但是今日一下馬車,仍舊有士兵一眼認出了她,對着她跪下行禮,歡呼“王妃娘娘來了!”

    頓時許多腦袋冒出來,向着冷清歡這裏張望,就像是迎接凱旋的士兵一般,十分熱情。但是轉臉看到慕容麒,又都將腦袋齊刷刷地縮了回去。

    慕容麒已經提前與她打過招呼,今日來軍營,是有任務的,傳授軍中幾位軍醫外傷縫合之術。

    對於這些摸爬滾打,刀口舔血的漢子而言,外傷是最爲常見的病症,也是致命的。

    冷清琅上次給於副將做手術,軍醫看在眼裏,十分豔羨她的縫合之術,小心翼翼地跟慕容麒提起,慕容麒一想,的確是有必要,就跟她商量着,將她帶了過來。

    縫合之術並不難學,難的是縫合用的手術線,在現在的醫療條件下,如何製作出擴張強度佳,堅固而有彈性的縫合線呢?

    據冷清歡所知,在古代化學工業還未興起的時候,大多是使用絲線與羊腸線,利用羊腸和牛腸黏膜下層組織製作,吸收比較快,但是組織排他的反應也比較大。更何況,她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製作的。

    她極是委婉地與慕容麒提起,慕容麒絲毫不以爲意,工部的能工巧匠多的是,這沒有什麼難處,一併將縫合所用的器具全都仿照着打製了。

    進軍營之後,慕容麒便去忙碌他的軍務。冷清歡在士兵的引領下,前去給幾位軍醫授課。

    幾位軍醫一本正經地嚴陣以待,每人面前放了兩塊肥嘟嘟的帶皮五花肉,還有一套縫合用器具。這令冷清歡有點啞然失笑。

    這哪裏是學醫現場?準備幾副刀叉,就可以聚餐了。

    悉心地將幾種縫合術傳授下去,讓他們先自行練習。冷清歡打算出去透透氣,晚點再回來糾正他們手法的錯處。

    軍營裏這個時候蠻安靜的,沒有操練。

    冷清歡摸了一手的豬油,帕子也擦拭不乾淨,想去軍營附近的那條河邊洗洗。

    走到營邊的時候,眼前一花,有一道黑影從帳篷頂上閃過去,身手極快。

    冷清歡還以爲自己一時間看花了眼,定睛留心,見果真有人從軍營裏鬼鬼祟祟地出來,一身灰撲撲的短打扮一晃而過。

    她可以認定,此人定然不應當是軍營裏的士兵,否則用不着這樣躲藏。那麼,就應當是刺探軍情的奸細了!

    絕對不能讓他就這樣溜走。

    她閃身追了上去,一聲呵斥:“什麼人!”

    那人只顧躲避軍中崗哨,沒有想到竟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被冷清歡瞧見了蹤影。一驚之下,扭過臉來。

    而那人這樣一扭臉,冷清歡頓時如遭雷擊一般,失聲驚呼:“是你!”

    來人臉上帶着半截的飛鷹面具,一轉臉,迎着慘白的陽光,晃花了冷清歡的眼。

    那面具太熟悉,已經深深地鐫刻在了冷清歡的腦海裏,今日再見,頓時呼吸一滯,渾身的血液全都涌到了頭頂。

    難道是他?

    他來了?

    那個提起褲子就跑,毫無擔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