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驕怯怯地搖頭：“只有我自己，我突然想起，有話要跟姐姐講，所以跑回來找知秋。就看到清畫的姨娘用帕子捂死了知秋，並且將她拖進水裏。知秋的眼睛瞪得那麼大，一直盯着我。二姐，你爲什麼要殺了知秋，知秋不是你的人嗎？”
冷清琅心裏一沉，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沒能做到天衣無縫。殺人過程竟然被清驕看了去，難怪他會突然燒熱，原來是受了驚嚇。
她害怕地瞅了門窗一眼，到跟前左右掃望，這纔回來，坐在冷清驕的身邊，小聲的，而又極其鄭重其事地叮囑：“知秋這丫頭賣主求榮，已經背叛了姐姐，萬萬留不得了，姐姐殺她也是不得已。
你要記着，此事千萬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一點風聲都不能透漏出去，尤其是冷清歡那裏，否則，姐姐也會沒命的。以後這世上，還有誰會像姐姐這樣疼你呢？”
冷清驕點頭：“冷清歡問我着，我什麼也沒說。”
“這就對了。你要知道，現在只有你我二人相依爲命，姐姐不管做什麼，那都是爲了你我能過得更好。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那些人對不起我們，我們爲什麼不可以反抗呢？”
“可，可我害怕，一想起來就做噩夢。”冷清驕小聲嘟噥。
“你就當那些奴才只是些貓貓狗狗，你就不會怕了。”冷清琅恨聲道：“你想想咱們姨娘，如今還被冷清歡害得，發配邊疆，不知道正在受什麼苦。
原本屬於我們的榮華富貴，全都被冷清歡兄妹二人奪了去，害得我們現在這樣悽慘。如此一想，就恨不能親自手刃了她們，還怕什麼？”
“可是，他們都說，善惡有報，是姨娘做壞事在先......”
“誰這樣說的？”冷清琅厲聲打斷他的話：“這些人都是拿了冷清歡姐弟的好處，在胡說八道！姨娘就是被冷清歡害的。你要記住，千萬不能被他們迷惑了。這仇，我們是必須要報的。”
因爲恨意，冷清琅的臉變得有些猙獰。
冷清驕怯怯地點頭：“我記得了。姨娘是被冷清歡害的，那些奴才只是些貓貓狗狗，不聽話就該殺！”
冷清琅這才眉開眼笑，心滿意足地點頭：“這就對了。”
朝天闕。
晚間喫飯的時候，下人進來通稟，說是有鴻賓樓裏的小二過來送菜，是冷清歡提前預定好的。
這是她與掌櫃提前約定的暗號，定是有了什麼最新的消息。
她立即吩咐下人，將那小二請進來。
來者看起來有點眼生，不是掌櫃。他請安之後，將手裏提着的食盒擱在冷清歡面前的桌子上，冷清歡便吩咐兜兜到門外候着點。
食盒打開，小二將裏面的菜品一樣樣擺出來。
“回稟王妃娘娘知道，您讓打聽的事情有了眉目了。”
“可是有了那個飛鷹衛的消息？”冷清歡急切追問。
“不是，是您讓打聽的那個靈婆。碰巧小人知道，有人發過懸賞令，追查此人下落，沒想到她竟然是躲進了官家府邸。”
“她是什麼來頭？”
小二從懷裏摸出一卷畫軸，在冷清歡跟前展開：“王妃您先看一眼，可是此人？”
“所以小的親自跑這一趟，就是想瞧瞧這靈婆究竟是何相貌，與我所想的，是否是同一人。不知道，我能否見上她一面？”
冷清歡略一沉吟：“這也不難，靈婆經常出入於廚房，負責膳食與湯藥，讓兜兜領你過去廚房轉一圈，隨便尋個藉口，就可以看到。”
說完將兜兜叫進來，如此這般地吩咐了兩句，兜兜便領命帶着小二前往廚房轉了一圈。
一會兒的功夫，小二回來，面上有驚訝之色：“就是她，小的可以確定她的身份。只是變化太大，差點沒能認出來。”
“此人也是江湖上的人物？”
“也算，也不算。”小二給了冷清歡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是怎麼說？”
“此人乃是邪教中人，出自於聖女教，原本被稱爲靈女。”
“聖女教是什麼來頭？”
“聖女教總壇是在比較偏遠的山區，臨近南詔。教衆都是女人，不得與男子相戀，更不得成親生子，自封聖女，專門行一些歪門邪道的巫術。
而這個靈婆當年是選定的繼承教主之位的人選，結果卻違反教規，與男子私通有孕，被逐出了聖女教。聖女教認爲這是奇恥大辱，容不下她腹中孩子，暗下手腳，令她早產，誕下了一個死胎。”
小二的話令冷清歡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曾經看過的《絕代雙驕》裏面的移花宮，就是因爲教主仇視男人，所以就定下了這個變態規矩，並且一路追殺與人私奔的宮婢花月奴。原來事實上還真有這個存在。
“後來呢？”
“靈婆痛失愛女，並不甘心，竟然想起了她教裏的一個不傳之祕，就是養鬼嬰。”
鬼嬰兩字令冷清歡心肝一顫，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以前熬夜追過的恐怖片：“難道還真有鬼嬰存在？”
小二搖搖頭：“這個誰也說不清楚，怕就是個傳說。但是靈婆一時間鬼迷心竅，心裏就有了執念，並未將死了的嬰兒埋葬，而是按照方術記載，將她留在身邊，並且四處尋找初生的嬰兒，用她們的精血飼養這個死嬰，企圖令她死而復生，並且永生。”
殘殺無數無辜嬰兒，就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鬼嬰傳說，這話聽得冷清歡不寒而慄：“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所以，她的行徑惹起了武林衆怒，聖女教也不能不聞不問，來人毀了她的嬰童，但是卻被她逃之夭夭了。誰也想不到她竟然逃進了曾經的公主府。”
冷清歡記得，靈婆來到錦虞身邊，是奶孃的身份，她那個時候......還有奶水嗎？想到這裏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那錦虞入宮的這段時間，她去了哪裏？”
“她用了八、九年的時間休養生息，練習邪術，然後離開上京之後，便回了聖女教，殺了老教主爲自己孩子報仇，之後就銷聲匿跡。聖女教一直都在四處追殺她，她左躲右藏了這麼多年，沒想到竟然又進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