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冷清歡慕容麒 >第544章 人上有人,鬼外有鬼
    有道是病急亂投醫,那夜白的確信,他不假思索地點頭:“接受,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醫治?”

    “你南詔使臣這兩日就會來到上京,和談之後,我會安排時間,給你施術。”

    那夜白“呵呵”一笑:“本太子果真沒有看錯人,第一眼就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

    冷清歡眨眨眼睛:“你爲了個人私利,挑起兩國之間的征戰,致使多少將士埋骨,南詔數個城池失守,需要臣服長安,方能保住這王位與南詔子民的安居。那夜白,你爲什麼就能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悔過之心?”

    那夜白麪對着冷清歡的指責,絲毫不以爲意:“南詔的江山是我那家的,只有我那夜白安康,才能庇佑他們,守得江山。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那夜白毫不遮掩他骨子裏的自私自利,覺得南詔的犧牲,是理所當然。

    冷清歡覺得,自己與他再也沒有第二句話可以說,留下兩日服用的藥物,提前叮囑了術前準備,便起身走了。

    再留下去,莫說救人了,她會忍不住殺人。

    這個那夜白實實在在的,有些欠揍。

    兩日之後,南詔使臣進京。

    皇帝在宮中明德殿設宴爲使臣接風。

    和談的內容朝堂上已經商議妥當,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任務就交給了冷相與冷清歡。

    冷清歡不知道自己有何德何能,竟然讓皇帝這樣惦記着。她合計,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或許就是裝瘋賣傻的本事。所以,在這場談判之中,拍着桌子罵娘,指着對方鼻子寸步不讓,八成就是自己的黑臉套路了。

    就是不知道,這次南詔派來的使臣會是誰,假如是那夜白這種又騷又賤的主,自己這小鋼炮脾氣,不用演戲,絕對會本色上演。

    使臣入京之後,會先去金殿之上拜見皇帝,見識一下長安的大國風範,還有脣槍舌戰,也就是俗稱的下馬威。

    散朝之後,皇帝纔會移駕明德殿,在此設宴,爲使臣接風。這安排不錯,恩威並施,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冷清歡雖說臨危受命,但是這朝堂之上,不是她出入的地方,更何況,老爺子還特意交代,將小云澈帶過來,她自然就直接去了明德殿。

    小云澈一進宮,就被太后那裏截胡,差遣喜公公前來帶走了。

    半路上,冷清歡遇到了一個老熟人。大老遠的,就衝着她興奮地招手,不敢大聲喧譁,朝着她一路小跑。

    一直等她跑得近了,冷清歡才認出來,竟然是皓王側妃,她的三妹冷清瑤。

    冷清瑤與五年前並沒有什麼變化,雖說梳了一個婦人的髮髻,略顯成熟些許,不過眉眼間,依舊帶着一點鋒芒,並未收斂。

    冷清歡回到上京之後,還未見過清瑤,只聽楚若兮提起過。冷清瑤在進入皓王府之後,與皓王妃相處得倒是還挺融洽。皓王對她也蠻好,逢年過節都會備下禮品,陪着冷清瑤回相府歸省。

    再加上皓王風光霽月,博學多聞,冷相對這個女婿很是滿意。薛姨娘也是佔了自己這個女兒的光,雖說仍舊還只是一個妾室,掌家的權勢也被楚若兮奪了去。但是她在相府的地位卻是穩固的。

    再加上冷相沒有再娶新人過門,她也是一枝獨秀。

    不過,唯一不如意之處,就是冷清瑤嫁入皓王府這麼久,仍舊不能爲皓王生下一兒半女。

    皓王成親兩三年,與皓王妃仍舊沒有誕下子嗣,當時大家全都背地裏議論,說是皓王妃身子太弱,常年喫着苦藥湯子,估計是傷了身。

    所以就連皇帝都一直主張,讓皓王再納側妃,承襲香火。

    誰料冷清瑤進門四年,皓王府仍舊還是沒有動靜,人們看皓王的眼神有點不對。這就令人着惱了。

    冷清瑤一路小跑,跑到冷清歡近前:“大姐,果然是你!我還以爲我認錯了呢!你比五年前還要漂亮。”

    冷清歡笑笑:“沒想到你也在,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宮宴我沒有資格參加,我是聽說琳妃娘娘近日身體抱恙,所以求着皓王帶我一併進宮,我去給琳妃娘娘請個安。”

    琳妃是皓王母妃的新封號。

    沒想到,冷清瑤竟然如此有心,專門進宮請安。看來,這丫頭是真的長大了,雖說鋒芒還有,但是這爭寵手段不露痕跡,挺高明的。

    冷清歡客氣地問了幾句關於琳妃的身體情況。

    冷清瑤直白地問:“冷清琅已經死了,姐姐應當知道吧?”

    冷清歡點了點頭。

    冷清瑤顯而易見地有些得意:“她這是真正的罪有應得,壞事做盡,落得今日這樣的下場,真是活該!

    她下葬的時候你沒有回府你是不知道,她死的時候有多慘。聽說腦殼都撞碎了一塊,血把頭髮全都糊住了。府上的兩個婆子費了老大的功夫,纔好不容易給她將頭髮梳齊整。

    其中那個好多嘴多舌的尹婆子,聽說回府之後,被嚇得不輕,到現在還胡言亂語的,六親不認呢。她一直叫嚷着有鬼,說是見到了一身是血的冷清琅,前來朝着她索命,凶神惡煞的,當時就嚇得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府上人議論,她給冷清琅裝殮的時候貪財,昧下了一支金鑲玉的簪子,所以才被纏上。你想,冷清琅是什麼人?睚眥必報,心狠手辣,做了鬼,也必然是惡鬼,不安生。”

    冷清歡不想多提冷清琅。一說起她,心裏堵得慌。

    她非但並沒有那種幸災樂禍的快感,反而,會覺得心裏沉悶,壓抑,下意識裏,想要逃避這個話題。

    冷清瑤所說的話,她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敷衍地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我還聽說,府裏有點人心惶惶,父親爲此專門請了得道高人前來相府,超度驅邪。結果,非但沒有將這股勢頭壓下來,反倒,那高僧一通危言聳聽,將大家全都唬得不輕。”

    “是嗎?”冷清歡淡淡地道:“父親一向迷信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都是那些人坑蒙拐騙的手段罷了。”

    “不是,”冷清瑤嚥下一口唾沫:“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信不行呢。尤其是關於冷清琅生前的一些脾性習慣,若非親眼所見,怕是都說不了那麼詳盡。還有......”

    她看一眼冷清歡,小聲提醒:“那人說冷清琅自盡的時辰正好衝撞了你的喜事,是喜煞,日後怕是要尋你麻煩。大哥心裏膈應,說要求天一道長幫着給化解化解這怨氣。”

    冷清歡原本漫不經心,聽冷清瑤一本正經還又神祕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冷清琅在自己大婚之日自殺,便是喜煞。自己又何嘗不是一縷孤魂,在大喜之日穿越過來?

    她是惡鬼,自己就是凶煞。她若是敢來,將她團成一團當球踢,讓她知道什麼叫做人上有人,鬼外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