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周圍圍了一羣看熱鬧的人,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金武穿上衣裳就逃了。
如意氣急敗壞,坐在琳琅閣的地上一通嚎啕大哭。
哭完了抹抹眼淚,站起來,扭身走了。
那扎一諾笑吟吟地將雙眼通紅,一腔怒火的如意堵在街上,開門見山:“駙馬爺這是迷了心竅,我會治。”
如意並不識得那扎一諾。
“你是什麼人?”她充滿警惕地瞪着她。
那扎一諾一身異域風情的裝扮很是顯眼,一聳肩,頭上的銀飾也在叮咚作響。
“南詔公主那扎一諾。”
對於這個身份,如意並不陌生,對於她與冷清歡之間的那場較量,也是有所耳聞。
她上下打量着那扎一諾:“雖說你敗在了冷清歡的手下,但是聽說,你的蠱術的確很厲害。但是,你爲什麼要幫我?”
“我日後要留在長安,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如意沒說話,對於一個降國的公主,她並不放在心上,也不認爲,她會有什麼好心,轉身從她身邊趾高氣揚地走了過去。
那扎一諾沒有叫住她,只是輕聲道:“我可以治駙馬爺的病,並且還可以讓他愛上你,只愛你一個。假如,你需要的話,可以來驛站找我。”
如意腳下一頓,走不動了。
那扎一諾話裏的誘惑太大,當她與金武和離不成,一輩子就只能拴在他的身上的時候,那扎一諾的話對於她而言,無疑就是溺水者手裏的一根稻草。
“世上有這樣神奇的術法嗎?”
那扎一諾很是認真:“不是術法,是治病。駙馬爺的龍陽之好乃是心病,恰好我會治。只要能打開他的心結,自然就能不藥而癒。我自小就喜歡鑽研各種神奇醫術,我哥哥能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就是我的功勞。”
如意慢慢地轉過身來:“需要我做什麼嗎?”
“什麼也不用。”
她心動了,爲什麼不試呢?即便是與虎謀皮,也是值得的。
“條件呢?”
那扎一諾搖搖頭:“我說過,只是想交你這個朋友。”
如意搖頭:“我不信。我只是一個無權無勢,還被人瞧不起的公主。打開窗戶說亮話,我不認爲你我之間有交情,但是可以有交易。”
“實話實說,我很心儀軒王殿下,所以,我想討好你。”
“可我聽說,你想嫁的人是麒王。”
那扎一諾一臉玩味地笑笑:“麒王奪了我們南詔的城池,是我們南詔的恥辱,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呢?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冷清歡。先前想要嫁給慕容麒,爲了什麼,如意公主冰雪聰慧,應當猜得出來。”
“拿自己的終身大事去賭,就爲了讓他們不好過?”
“作爲一個公主,我從來不會對自己的未來抱有什麼幻想。”
如意突然就覺得,自己跟這位那扎一諾有點同病相憐。
“所以,當你的計劃失敗以後,你就想嫁給我大皇兄?”
如意再次重新打量她。這個女人很識相,也很明智。最爲重要的是,她沒有傲氣,能屈能伸,這是同位人所不能達到的高度。
自己對於她有利用的價值,自己又爲什麼不好好利用她呢?
她這幾年與軒王妃關係不是太好,很緊張。她恨軒王妃爲了籠絡金家,置自己終生幸福於不顧。
她看不到自己遭人議論指點,日日獨守空房的悽慘。
給軒王妃添堵的事情,她是不介意的。讓大哥另結新歡,也讓她嚐嚐給自家男人嫌棄冷落的滋味。
她望着那扎一諾,將信將疑:“可我什麼也幫不了你,你能否嫁給我大皇兄,不是我們能做主的事情。更何況,我們之間的關係,最近不是很好。”
那扎一諾胸有成竹地笑笑:“公主不必急着拒絕我,假如我醫治好了駙馬爺的病,有什麼話我們再談也不遲。”
如意略一思忖,高高地擡起下巴:“好,我在府上等你。”
這就代表着,事情成了。
娜扎一諾點頭:“一言爲定。”
如意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那扎一諾微微勾脣。都說如意公主蠢,最容易聽信別人挑撥,做事不長腦子,看來傳言非虛。她就是自己紮根長安的突破口了。
轉身剛想走,皇帝老爺子派來傳旨的人遠遠的就認出了她,對於她竟然會與如意在一處,有些納悶。
所以回宮之後跟皇帝也一併說了。
皇帝同樣有些驚訝,眸光閃了閃,微微皺眉:“傳!”
那扎一諾入內,見了皇帝行過大禮。
“聽說你適才與朕的如意公主在一處?朕從來不知道,你們二人竟然還有交情。”
那扎一諾恭聲道:“不過是路上偶遇閒談兩句而已,不知皇上宣召,多有怠慢。”
皇帝知道她在敷衍,並未深究:“朕的愛妃中了錦虞的火蟲蠱,錦虞交代,只有你能解。”
那扎一諾也不推脫,一口應承下來:“我還以爲,麒王妃醫術高明,這點雕蟲小技應當難不倒她呢。”
冷清歡並沒有分辯,惠妃不是錦虞,錦虞可以死馬當成活馬醫,自己亂七八糟的藥一股腦地往她肚子裏灌,惠妃不行啊,不能有絲毫的差池。
既然下蠱的人就在這裏,自己爲什麼要逞能?
那扎一諾上前,從袖子裏摸出解藥,喂惠妃服下。惠妃燒熱得通紅的面色逐漸恢復,浸泡在涼水裏的身子開始發顫,說明燒熱已經慢慢消退。
冷清歡慌忙命人將惠妃從水裏撈出來,除掉溼漉漉的衣服,抹乾淨水滴,擱在牀榻之上,嚴嚴實實地蓋上被子,等待醒轉。
那扎一諾不等皇帝興師問罪,先開口道:“這錦虞原先一直跟着我學習蠱術,可我不知道,她竟然包藏禍心,想要暗算惠妃娘娘。”
一句話便將自己的責任撇得乾乾淨淨。
皇帝“呵呵”冷笑:“一諾公主蠱術高超,對於這錦虞身上所藏的蠱蟲應當是心知肚明,瞭如指掌,可是,從來都沒有聽你說起過。未免,有借刀殺人的嫌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