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顏致高帶着顏致遠、顏致強,以及顏文修等小輩招待前來的男眷;後院,李夫人負責迎接各家女眷,孫氏和吳氏,一個負責茶水,一個負責廚房。
就是歸寧的顏思語也有事做,帶着楊秀筠、顏怡歡幾個姑娘陪坐在顏老太太身邊,和前來的夫人小姐們寒暄說笑。
不過午時初(11:00),松鶴院上房就坐滿了各家女眷。
夫人、小姐們說說笑笑的,氣氛好不熱鬧。
“老太太真是好福氣,這孫女、外孫女,一個個的都長得貌美如花,我看呀,要不了幾年,顏家的大門就要被前來提親的人給踏破了!”
一些處事圓滑的夫人,拉着顏怡歡、楊秀筠幾個猛誇。
顏老太太笑眯眯的應着:“各位夫人過譽了,我家這幾個可比不得你們帶來的這些個姑娘,瞧瞧,一個的長得跟天仙似的,看得老婆子眼睛都顧不過來咯。”
這世上有一種人,看不得別人好,也沒什麼眼力勁兒,明明大家都其樂融融的,偏偏她就要跳出來打破這歡愉的氣氛。
“顏老太太,怎麼沒瞧見顏大姑娘呀?今天可是您老的壽辰,顏大姑娘這個當孫女的怎能不在呢?”
“哦,對了,前些天陳大人家的宴會上,我聽人說,有人瞧見顏大姑娘坐着馬車匆忙離開了,也不知是不是真有其事?”
“這在人家宴會上提前離開,到底有失禮數,不過,我們都知道顏大人家的家風門規歷來是一等一等嚴謹的,這顏大姑娘匆匆離開,莫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這話一出,原本熱熱鬧鬧的屋子頓時變得安靜了起來。
看着各家夫人或交頭接耳、或小聲議論、或意味不明的深笑,顏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就有些維持不住,目光冷然的看了一眼說話的徐夫人。
陳家宴會那天,陳夫人慌里慌張的帶着人離席,引得各家議論紛紛,後面也不知是誰挑起,說是有姑娘被歹人綁走了。
那天,老大媳婦和董夫人、蔣夫人都先後離席,慢慢的,就有小道消息在傳被綁走的是他們幾家的姑娘。
這個徐夫人偏偏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把事情公然說出來,還直指她的稻花,其用心真可謂是歹毒陰險。
顏思語見顏老太太氣得手都有些抖了,一副想要理論的模樣,連忙抓住她的手,並搖了搖頭,這種事越描越黑,真要爭論了起來,喫虧的還是怡一。
“喲,是哪位夫人在念叨着我呀?”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悅耳、含着濃濃笑意的歡快少女聲從屋外傳了進來。
衆人紛紛轉頭,隨即就看到氈簾被掀起,一個穿着紅色繡花羊皮靴,大紅羽紗面白狐狸裏斗篷的少女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璀璨如星辰的黑眸、明媚的甜笑、俏麗靈動的容顏、超逸脫俗的氣質,不是顏怡一,是誰?
看到來人,屋子裏的夫人、姑娘們都齊齊沒了聲。
稻花掃了衆人一眼,等着後頭的董元瑤也進來了,才拉着她徑直走向顏老太太。
看到稻花,顏老太太臉上立馬又堆滿了笑容:“你們這兩個丫頭,怎麼纔過來,還不趕緊給各位夫人請安?”
等董元瑤站到董夫人身邊後,稻花才笑看着屋裏的衆人:“怡一來遲了,還請各位夫人不要怪罪,怡一在這裏賠不是了!”
說完,就深深屈了屈膝。
“你這孩子,說什麼話呢,知道今天你家事多,大家都理解的。”董夫人笑着起身將人給扶了起來,然後拉着人對屋裏的夫人說。
“這孩子是個孝順的,今天是老太太的生辰,非要親自做什麼生辰蛋糕給老太太慶生,一大早就起來忙活了,也不知,咱們能不能嚐到那蛋糕的味道?”
這話算是解釋了稻花爲何來晚的原因。
衆人一聽,不管心裏如何想,嘴裏都在誇讚稻花孝順。
其中,只有剛纔說話的徐夫人臉色有些僵硬,正當她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稻花走了過去,搶先開口。
“這位夫人是?”
徐夫人沒料到稻花會直接走過來找自己,愣了一下。
見她如此,稻花粲然一笑:“我剛走進院子,就聽到了夫人唸叨我的聲音,原以爲是哪家相熟的伯母呢,不曾想......是怡一的錯,竟還不知夫人是哪家的?”
屋子裏夫人、姑娘都興致勃勃的看了起來。
顏老太太笑罵道:“你這丫頭,太失禮了,那是徐同知家的夫人。”
稻花立馬‘哦’了一聲:“徐夫人莫怪,平時咱們兩家也沒怎麼走動,難免臉生了一些,倒是難爲徐夫人這麼惦記着怡一,日後咱們可要常來往,想來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尷尬的事了。”
“哦,對了......徐夫人,剛剛你好像在說陳大人家宴會那天我提前坐着馬車離開了,是有這事嗎?”
徐夫人臉色僵了僵,她實在沒想到顏家大姑娘竟會主動提這事,訕訕的點了點頭:“我也是聽人說的。”
稻花挑眉:“聽誰說的呀?”
徐夫人:“......我也只是偶然聽了一耳朵,記不住人了。”說着,擡眼看向稻花,笑問道,“剛好顏大姑娘在這裏,我倒想問問,這事是真的嗎?”
稻花笑着點了點頭:“是真的,那天我確實是坐馬車離開了。”
看着徐夫人睜大了眼睛,稻花繼續笑道:“怎麼,那人只和你說我離開了,沒說其他人?”沒等她開口,接着又道,“那天離開的可不僅只有我,還有蔣姑娘、陳姑娘、董姑娘呢。”
徐夫人臉色僵住,她敢拉扯顏家,可不敢對上有後臺的蔣家、陳家、董家。
稻花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徐夫人既然對那天的事這麼感興趣,等會兒蔣夫人、陳夫人到了,我請她們好好給你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夫人臉色一變,連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
稻花冷笑:“用,爲什麼不用。”說着,環看了一下屋裏的其他人,“你看,你把各位夫人、姑娘的興趣都提了起來,若不給個解釋,多掃興呀。”
這話一出,屋子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不少夫人都尷尬的低下了頭。
稻花笑了笑,眼神有些清冷,再次看向徐夫人:“徐夫人剛剛說得對,在別人家的宴會上提前離開實在是失禮,若是不解釋清楚,傳出去,別人還以爲我們多輕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