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柳文凱火速把電話接了起來,問道:
“你出發了嗎?”
他以爲祕書已經上了集團大樓,並且已經把自家和凌家的生意往來的相關全部收集起來,準備往他這邊趕了。
但祕書用很低的聲音彙報說:
“家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了什麼事?”
柳文凱的心裏忍不住再一次咯噔一聲,追問道:
“你趕緊說!又出什麼事了?”
“我剛剛到集團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坐樓梯到一樓之後,在電梯裏撞見一批人,他們有幾個是咱們寧市的,還有一些卻都是生面孔。其中有個我認識的,假裝不認識我,跟另外一個人討論了兩句,給我透了一個消息。”
祕書深吸一口氣,說道:
“上頭認爲凌家的問題十分的嚴重,所以但凡和凌家有生意往來的家族,全都納入了調查範圍,包括我們柳家!”
“荒唐!”
柳文凱不覺微怒,說道:
“凌家又不是專門做非法生意的,怎麼可能跟他們有生意往來的家族都有問題?這都什麼時代了,還要搞連坐嗎?”
“家主,您說的沒錯,連坐肯定是不行的,但問題是……”
祕書用一種隱隱顫抖的聲音問道:
“您認爲,咱們這些個家族,經得起查嗎?”
“……”
柳文凱一愣神,驟然感覺全身上下所有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舉凡大家族,生意做到一定程度之後,的確都是從事正當生意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從事正當生意的同時,往往也不可能跟過往的一些生意徹底劃清界限。
而且,即便是正當生意,誰也不敢保證交易往來過程之中不存在一些小問題。
所以說,只要下決心查,哪一個大家族的生意都能查出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一些問題。
簡而言之,誰也不經查。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只是蜻蜓點水一樣的查一查,或許也沒什麼,依靠着各個家族和上頭的關係,總能找到一點回旋餘地,但如果嚴查的局勢不可控,誰也不好說會出什麼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電視屏幕上的棋盤上方突然伸出一隻手,走了一步棋。
柳文凱清清楚楚的看到,這一步棋來自蕭天齊。
而蕭天齊的這一步棋,居然徹底把楊德峯給將死了!
一股涼氣赫然沿着他的後脊椎骨從下而上,直衝腦門。
他忽然意識到,今晚的確是註定了要發生一些什麼事,但這些事不是因爲蕭家出手,而有可能是蕭天齊出手了!
……
蕭天齊的手在棋盤上一晃,給了楊德峯致命的一擊。
楊德峯盯着棋盤,臉色煞白如雪。
三步,蕭天齊果然只用了三步,就徹底把他給將死了。
而且,是那種再無轉圜餘地的將死。
即便是他耍賴不認輸,想要繼續掙扎,每走一步,蕭天齊都能緊跟一步接着將。
他設想了至少六七種耍賴的招數,來破解蕭天齊的攻擊,但很顯然的是,被將死的命運依舊無法逃脫。
轟的一聲之後,整個賽場上竊竊私語之聲不絕於耳,大家看着大屏幕上的棋盤,再看看坐在蕭天齊對面的楊德峯,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震撼和感慨。
“真的假的?我們是不是看錯了?其實是蕭天齊被他給將死了?”
“楊先生可是偉德老先生的高徒啊,他怎麼可能會輸給蕭天齊?”
“老天爺呀!蕭天齊居然有這麼高超的棋藝?”
特別賽開始之前,沒有人看好蕭天齊,因爲大家都覺得蕭天齊此前在象棋界名不見經傳,而且據傳說他只是杭城一個沒落的二流家族的廢物上門女婿。
這樣的一個蕭天齊,根本不值一提,完全沒可能贏得了段偉德老先生的弟子楊德峯。
然而蕭天齊用實實在在的手段打了楊德峯一記耳光,然後順帶着用一場勝利打了所有瞧不起他的那些人一記耳光。
尤其是在賽前對蕭天齊冷嘲熱諷的那些人,此時此刻忍不住都有一點臉色漲紅。
只是,輸贏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誰也不好否認。
大家竊竊私語着,遠遠觀望着蕭天齊的身影,忽然間有種很陌生的感覺。
“你已經輸了。”
棋盤旁邊,蕭天齊微笑着對楊德峯說道:
“謝謝你輸給我這一局,把你師父送到了我的面前。”
“怎麼會這樣……”
楊德峯死死盯着棋盤,循着記憶,在腦海之中把今晚的這盤棋從頭到尾全部順了好幾遍,也沒有想明白蕭天齊的棋路究竟是個什麼路數。
但毫無疑問的是,他輸得很徹底,輸得他現在即便是想要耍賴,都沒有這個臉。
擡起頭,楊德峯沉聲問道:
“你師父是誰?”
“這與你何干?”
蕭天齊輕輕笑了,問道:
“你連我都下不過,難道還想去跟我師父去對弈一局?”
楊德峯眉頭一皺,說道:
“我只是很好奇,你究竟是師承哪位大師,棋藝居然如此不凡?”
“還是那句話,與你何干?”
蕭天齊繼續笑着,繼續說道:
“我和你不熟,我沒有義務回答你這些棋盤之外的問題。既然你已經輸了,那麼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還你師父段偉德上來。”
“你……”
楊德峯臉上一僵,咬牙說道:
“你不要以爲你能贏了我,就能對我師父造成威脅!憑你的水平,根本不可能贏得了我師父!”
“還是那句話:與你何干?”
蕭天齊說道:
“接下來的輸贏,是我和你師父的事情,你一個做弟子的現在佔着你師父的位置,不覺得有點礙事嗎?”
頓了頓,他接着說道:
“對了,你好歹也算是名家門徒,輸了棋就不要輸人了,大氣點,趕緊走吧。要不然的話,別人還以爲你賴在這裏威脅我呢。一旦有人這麼想,對你的名譽可不是太好喲!”
楊德峯被懟的極其不善,一張臉直接紅到了耳朵根上。
“蕭天齊,不過是一局棋而矣,你也不要這麼囂張!”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來,說道:
“既然你堅持要跟我師父一戰,那我不介意在一邊等着看你被我師父殺的丟盔棄甲!”
“那你一定要離得遠一點,避免被崩一身血。”
蕭天齊跟着一併起身,轉頭望着主席臺上的方向,朗聲問道:
“段偉德,囂張有膽一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