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直接說道：“你的事情我剛剛知道，現在什麼情況？”
聽聲音，對方是一個至少五十歲開外的中年人。
“情況很不好。”
蕭啓明簡單說道：
“整個商業體系幾乎全都被徹查了。”
“……”
中年人沉默了好一陣，說道：
“具體情況，我現在也不清楚，你先沉住氣。”
“你不清楚？真不清楚，還是想敷衍我？”
蕭啓明咬牙道：
“這可是你們那邊的事情，你告訴我你不清楚？”
“我只是一個小嘍囉，你以爲領導們做決定的時候會提前知會我？”
中年人回懟道：
“蕭啓明，你太瞧得起我了！如果不是我湊巧有個關係要好的同事一個小時之前剛剛發信息問了我一件事，我甚至都不知道你那邊被徹查的事！”
“怎麼會這樣？”
蕭啓明心頭一震，問道：
“連你這個級別的都直接繞過去了？那這麼大的徹查行動，到底是怎麼組織起來的？”
“我也很想知道，一次性徹查這麼多家族、集團和實體，至少動用了數百人的隊伍！這些人怎麼來的，誰來協調的？”
中年人深吸一口氣，說道：
“一個小時之後我再給你打電話，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蕭啓明把衛星電話放在桌上，心情說不清是什麼樣子的。
狡兔三窟，他的上層關係走了段偉德不假，但段偉德不過是對他助力最大的一個而矣，他還有其他的幕後支持者，又或者說利益共同者。
比如，這位中年人。
原本這層關係是爲了防備不時之需，只要有生之年在關鍵時刻能夠從這個中年人這裏拿到一條或者兩條有價值的信息就夠了，但蕭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對方居然都沒提前知會一聲，這讓他感覺非常的惱火。
可現在倒好，對方反饋回來的消息之中，昨晚的徹查行動居然會如此隱祕，如此深邃！
“蕭天齊，你個小混蛋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蕭啓明想要再去摸煙，才發現第三個煙盒已經空了。
這是很正常的情況，煙抽沒了，煙盒自然空了。
然而，在這種特定情況下，發現自己想要抽一支菸的時候煙盒空了，對蕭啓明而言，卻像是一種非常晦暗的隱喻。
一時之間，蕭啓明的心情變得越發不好起來……
一個小時之後，衛星電話如約響起。
蕭啓明接起電話，沒有說話，等待着對方開口。
“剛剛用我自己的渠道查了一下，你這個事情……好像很麻煩。”
中年人沉聲說道：
“我目前可以搞清楚的是，這次事件是從國外開始的，有人通過上層渠道祕密舉報蕭家商業活動存在嚴重的違法行爲。我這邊因爲渠道比較每文感，就一直封鎖消息，沒有外傳，對方提供的所有證據都是由專人暗中覈實和調查的。”
“真正最大的導火索在於，你們省城原來那個龍家的人突然祕密來到了我們這裏，實名舉報蕭家惡意競爭，爲了達成目的，對龍家痛下殺手。”
“你很清楚，上頭不會允許你一家獨大的。”
蕭啓明聽到龍家的事情，直接駁斥道：
“這個事情我知道不假，但是事情不是我經手去做的。”
“那是不是經過你同意的？對方是不是提前找過你？”
中年人帶着一股怨氣說道：
“雖然對方不是這麼說的，但是我猜也知道，對龍家下手，肯定是你點頭的。”
“是又如何？”
蕭啓明說道：
“省城各大家族，以我蕭家爲尊，拿下龍家這麼大的事情，他們誰敢不給我打招呼？”
“不只是打招呼吧？你還拿了龍家的一批產業在手！”
中年人說道：
“龍家舉報你惡意侵吞龍家資產，還把龍家核心成員全部滅口！這個事情，不單單有原來屬於龍家利益代言人的人員集體作證，還有龍家兩個剛出五福的家族成員親口作的證。”
“龍家……”
蕭啓明一愣，追問道：
“你說龍家還留有活口？”
“當然！要不然是誰舉報的你？”
中年人說道：
“這兩個家族成員提供了人證，那些龍家以前的利益代言人提供了物證，他們可以證實，龍家的產業全都分散到了你們鄭家的產業鏈上，這一點，有合同爲證！”
“不可能！”
蕭啓明說道：
“龍家的產業，我只是拿了六成，另外四成不在我手裏！”
“問題是，現在的物證，也就是他們提供的轉讓協議表明，龍家所有資產全都在蕭家手裏，有百分之六十已經被你們蕭家完全吸納，還有百分之四十暫時沒有來得及實質性的吸納。”
中年人嘆息一聲，說道：
“你被人給耍了。”
“可惡！”
蕭啓明大怒，砰的一巴掌拍在了書桌上。
拿下龍家的那天，蕭家自珍羽毛，自始至終都不曾出面，更加不曾出手，一切全都是御龍酒店的王柯宇親自操刀。
包括隨後送到蕭家的那些轉讓協議，也沒有蕭家親自參與的任何跡象。
但很顯然，蕭家的這份小心謹慎，恰恰給對方留下了可乘之機，蕭家誤以爲沒有拿到手的另外百分之四十的龍家產業全都簽到了王柯宇名下，但實際上還是籤給了蕭家，只是蕭家沒拿到那些協議，所以根本不知道這些轉讓事實罷了。
而今，這些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生效的協議，反倒成了蕭家的罪證。
這一招，夠狠！夠絕！
現在可以確定，其實從龍家的事情開始，蕭天齊就已經計劃好怎麼算計蕭家了。
甚至於，爲了達到這個最終的目的，蕭天齊甚至不惜賭上了花費巨大人力物力，拿下的龍家所有產業。
哪怕這樣做，一旦失敗就將白忙活，也在所不惜。
這份心意，夠執着！夠堅定！
“龍家家族成員的人證，龍家原來利益代言人的物證，這兩項疊加，本來還可以僵持一段時間的祕密調查，瞬間被啓動了。”
中年人繼續說道：
“我知道的消息是，整個徹查行動，由我們大領導親自掛帥，親自指揮！蕭啓明……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