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明天還將要忙碌將近大半天的時間才能完成神詭手作的投放。
這也就意味着,他們上午需要全員上漁船,下午還需要再上漁船,忙活一陣,纔可能完成工作。
“要是咱能夠直接從郵輪上往下投放這些零部件就好了。”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喫飯的時候,有個下午忙活的手忙腳亂的老師開玩笑說道:
“如此一來,咱們直接竹筒倒豆子,一下就能齊活了。”
同桌的幾個老師們全都哈哈大笑。
“事情如果這麼簡單,那咱費這洋勁幹什麼?”
花白中年人說道:
“咱根本就不需要萬里之遙的來新沙島,在國內隨隨便便的找個小島走一走,轉一轉,就把事情辦了。”
“一人提個桶,到了水邊上直接一撒,萬事大吉。”
半禿頂中年人也湊趣,問道:
“你們說,是不是?”
大傢伙笑得更加厲害了。
玩笑歸玩笑,但有些事情的確不是那麼做的。
這些從神詭手作上拆分下來的圓珠樣小東西,別看進入水中之後,經久耐泡,而且因爲它們相互之間的吸引力,還可以無聲無息的聚在一起,更因爲有他們這些鬼者可以暗中控制的緣故,能夠在水中自由活動。
但是……
從高空墜落下去,以一種接近自由落地的方式墜入海中,還是非常不可取的。
甚至可以說是大錯特錯的。
因爲,這些圓珠樣小東西,是從一個大型的神詭手作之上拆分出來的零部件,整個的神詭手作看上去非常的壯觀且強大,但是這些圓珠樣小東西其實非常脆弱。
如果從高空墜落,摔入海洋,很容易受到損傷。
即便是沒有損傷,這種高空墜落的方式,也容易引起圓珠樣小東西之間的不穩定。
輕則,它們會失去相互之間的吸引力,淪爲大海之中四處飄蕩的遊離物質,重則會直接引動約束它們的力量,呈現出神詭手作零部件本來的模樣。
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它們成爲大海之中的遊離物質,這五位窮酸老師就不可能完成他們的計劃,他們的行動將會遭受滅頂之災。
而一旦這些圓珠樣小東西呈現出零部件的模樣,很容易引發所有零部件的響應,從而在衆目睽睽之下,呈現出整個神詭手作本來的模樣。
和行動失敗相比,這一點同樣非常恐怖。
要知道,在過去的無數年裏,鬼者的存在都是存在於傳說之中的,在普通人的世界之中,並沒有他們這一類人的存在。
如果一件龐大的神詭手作忽然在大家面前顯形,將會給整個鬼者世界帶來完全想象不到的麻煩。
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開始關注鬼者這種隱匿於社會陰影處的強大存在。
也不知道會有多少關於鬼者的祕密,會大白於天下。
到了這樣的時候,他們五個窮酸老師,勢必成爲整個鬼者世界的公敵。
除了他們的至親之外,甚至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幾個人曾經在這個星球上生活了好幾十年。
鬼者存在的祕密,能夠在人類世界之中隱藏數千年的歷史,蓋因大家都對於這一切有着本能之中忌憚。
謹慎、小心,本來就應該是每一個鬼者應該具備的最基本的素質。
……
夜色籠罩之下,整艘郵輪已經進入了休眠狀態。
發動機當然是停止運行的,還有很多很多郵輪上的機器也都已經開始休息。
蕭天齊小心謹慎的站在大甲板上,望着深邃的海面,似乎只是在觀看籠罩蒼穹的星光倒影。
海面起起伏伏,是浪花的作用。
但在海面之下,徘徊着數以萬計的圓珠樣小東西。
他知道,那就是五個窮酸老師來回折騰的祕密。
但他不知道,他們五個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說句實在話,他很想像是凌晨時分一樣,進入大海去看一看,瞧一瞧,或者再讓小東西仔細的辨別一下,看看有了五個窮酸老師今天又投放進入大海的那些圓珠樣小東西之後,是不是能夠判斷出他們究竟想要搞一個什麼樣的神詭手作。
但是,這種想法始終徘徊在心頭,他卻不敢輕易付諸行動。
原因很簡單,郵輪現在所在,就是在白日裏大家進行海釣的那片區域。
在這個區域之內,也就意味着海水之中的那些圓珠樣小東西都在五個窮酸老師的感知範圍之內。
別說他貿貿然的下水,近距離的去觀察一些那些圓珠樣小東西,爲自己的判斷提供一些必要的佐證,就是他悄悄的釋放自己的感知力,去試探那些小東西,看看它們現在大概是個什麼樣的狀態,都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他的感知力是外來者,是入侵者。
而那五個窮酸老師和這些圓珠樣小東西之間的感知聯繫卻是天然的。
外來的他的感知力,一旦有一點入侵的跡象,都有可能觸動五個窮酸老師敏感的神經。
三十六拜都已經拜完,現在就等着他們五個窮酸老師自己亮出馬腳了,他這個時候貿貿然的試探,勢必導致自己前期所有的暗中觀察和隱忍,全部前功盡棄。
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進一步探查那些圓珠樣小東西的衝動,被他強行壓下去。
他告訴自己,現在最最關鍵的就是剋制自己的好奇與衝動。
……
客房區域的小甲板上。
花白中年人遠遠看着蕭天齊的身影,目光微凝。
一絲一縷淡淡的殺氣,已經在他的心裏慢慢生根發芽。
蕭天齊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居然跑到甲板上看海,這件事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有問題的。
他看的是海,還是海面之下隱藏的祕密?
花白中年人拿不準這一點。
他唯一能夠拿得準的事情是,一旦發現蕭天齊有任何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他毫不介意在郵輪上製造一起人口失蹤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