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傳承悠久的大家族,在明面上看來是不溫不火的,世俗之中最多可以看到它手中掌握的財富或者操控的一些商業公司,但卻很少能夠了解到這些家族的根基所在。
那是因爲這些大家族非常清楚的知道,財富沒了可以重新再賺,公司倒了可以重新再建,唯有家族根基纔是家族生存的根本。
想要徹底毀滅一個家族,就必須要斬斷這個家族的生存根基。
否則,這樣的大家族就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旦給它喘息的機會,它就會捲土重來。
“鍾家的根基是內院,對嗎?”
老四輕輕笑了。
鍾燕飛的臉色微變,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
鍾家的確有一個所謂的內院,據鍾燕飛所知,內院纔是整個鍾家的立家根本。
內院不倒,鍾家不滅!
因此,內院的存在,對於鍾家來說堪稱定級絕密,只有懂得神詭手作的人,纔會瞭解到內院存在。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那你就應該明白,除非我們取消行動,不然動手之前肯定首先要對你們鍾家有足夠的瞭解。”
老四指指他右臂上的神詭手作,說道:
“內院保存着你們鍾家的終極祕密,你們也依靠內院培養製作神詭手作的人才,研究你們鍾家傳承無數年的神詭手作技藝。”
“你……”
鍾燕飛不知道是因爲震驚,還是右臂上傳來的疼痛,臉上的肌肉使勁一抽,說道:
“你不要告訴我,你們甚至還想着滅掉我們鍾家的內院!”
“你猜對了。”
老四搖頭道:
“如你自己所說,只是把你和鍾石飛殺掉又有什麼意義?不把你們鍾家內院滅掉,難道還要等着你們以後恢復過來,找我們報復?”
“不可能!”
鍾燕飛咬牙道:
“即便是我,都不知道我們鍾家的內院究竟在什麼地方,你們想要滅掉內院,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聽你這麼說,我感到非常遺憾。原本我還在想,如果你知道你們家內院的地址,我還可以考慮考慮是否給你留條活路。”
老四的臉上劃過一絲絲的失望,但隨後挑挑眉梢,說道:
“不過不要緊,你不知道,鍾石飛肯定知道!”
說完,他忽然踢飛了腳邊的一根木頭。
這跟木頭,是茶几被姜叔砸碎之後蹦飛出去的一根茶几腿。
這根茶几腿如槍一般,徑直扎入了鍾燕飛的喉嚨口。
鍾燕飛擡起左手,捂住自己的喉嚨口,在死亡的邊緣終於露出一絲絲的獰笑,含糊不清的說道:
“我大哥的確知道內院的位置,但你們想要撬開我哥哥的嘴,首先要問問他身邊的尊者佛陀同不同意!”
最後一句話說完,他腦袋一歪,就此死去。
只是,在他那雙漸漸黯淡下去的眼神之中,卻依舊透露着一絲絲的嘲諷。
就好像,他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對今晚滅掉鍾家整個行動的無情嘲諷一般。
“佛陀?”
老四稍稍皺眉,嘀咕道:
“佛陀不過比姜叔強了那麼一點點,難不成還能攔得住殿主?”
……
佛陀是一個身形肥胖的老人,可眉目之間並沒有佛陀的慈悲,卻有一股子金剛的威嚴。
靜靜臥在鍾石飛的書房門口,活像一尊彌勒佛。
一個年輕的小個子女孩端着一杯參茶來到了書房門口,首先向佛陀躬身行禮道:
佛陀不苟言笑,掀開托盤上那杯茶,將一枚銀針順進去看了看,確認沒有變色,這才點點頭,說道:
“稍等。”
敲了敲門,他推開書房的一道門縫,然後向裏面問道:
“家主,現在把參茶給您送進去?”
“送進來吧。”
書房裏,端坐在書桌背後的鐘石飛一手握着鋼筆,一手撫平桌上一份報告,頭也沒擡,說道:
“你也一起進來,我問你件事情。”
“好的。”
佛陀謙卑的在門板背後欠了欠身,這才帶着女孩一起進了書房。
“家主,請用茶。”
女孩在佛陀的注視下,將托盤上的參茶輕輕放在了鍾石飛手邊的杯墊上,然後惦着腳尖從書房之中退了出去,順手又把房門給帶上了。
“佛陀,子明那邊最近什麼情況?”
鍾石飛這才擡頭問道:
“那邊最近怎麼樣?”
“那邊回覆,隨行的護士照料的很用心,二公子在那邊一切都好,並無異常。只是一直沒有甦醒的跡象,讓人很是揪心。”
佛陀回答道:
“當然,二公子的安全毋庸置疑,在那邊不會有任何人驚擾到二公子修養。”
“那就好,找個時間,我們兩個一起過去看看他。”
鍾石飛低頭看了看桌上的報告,又說:
“給燕飛打電話,問問上個季度的業績報告彙總的如何了,什麼時候能報到我這邊來。”
“好!”
佛陀欠身應下,轉身走出了書房。
過了幾分鐘之後,他重新敲門回來,沉聲彙報說:
“家主,二先生的手機沒人接。”
“那可能燕飛在忙別的事,把手機關了吧。”
鍾石飛接着問道:
“他家裏的電話呢?”
“也沒有人接。”
佛陀皺眉道:
“鍾二夫人的手機也沒人接,還有二先生的兩個兒子,手機一樣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嗯?”
鍾石飛擡起頭來,皺眉道:
“一家人的手機都沒有人接?”
鍾燕飛那邊,除了鍾燕飛本人直接負責家族旗下二十四家商業公司的具體管理之外,鍾燕飛兩個兒子也都在這些商業公司之中任職高層,和鍾石飛這邊的往來非常密切。
按照正常道理講,他們家那邊的電話沒道理集體無人接聽。
難道出事了?
鍾石飛不願朝着這個不好的方向去想,卻又不得不去考慮這一種可能。
他擡起手腕,看看時間,對佛陀說道:
“你辛苦一下,去燕飛家看一看什麼情況?”
“是!我半個小時之內就返回!”
佛陀點了點頭。
鍾石飛和鍾燕飛的家距離不算遠,來回一趟最多四十多分鐘,佛陀這樣回答,是告訴鍾石飛,他會盡快探明情況,給鍾石飛一個安心的答覆。
然而,就在佛陀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猶豫了一下,他把手機掏出來一看,卻是鍾曉峯的來電。
“家主……”
佛陀再次皺眉,回身說道:
“大公子來電。”
“接。”
鍾石飛的心裏莫名有些慌,把手裏的鋼筆輕輕放下,等着佛陀接起來自鍾曉峯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