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話說完,我可以饒你不死!”
他承認,鍾安河戳中了他的軟肋,關於鬼工,他了解的的確非常非常少。
但他聽得出來,鍾安河非但知道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還看出了一些其它的端倪。
所以,他懷疑鍾安河是在釣他。
所以,他直接開出了可能是鍾安河目前最迫切需要的條件。
蕭天齊不怕留下鍾安河這條命,精氣神已近耗盡的鐘安河就算活下去,也只是一個癱瘓的廢物,不可能對他再造成威脅。
“我已經活夠了!”
鍾安河的臉上掛着殘酷的冷笑,說道:
“你已經殺光了我們鍾家所有的後人,就算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我這麼一把年紀,就算想要繼續給鍾家開枝散葉,繁衍後代,也已經沒這個能力了,可……可你不同……”
使勁咳了兩聲,大量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溢出,他望着蕭天齊繼續冷笑道:
“你還年輕,你本可以攀上更高的山峯,但你……你不知道路在何方……哈哈!哈哈哈……”
蕭天齊微微眯起雙眼,說道:
“那你可去死了!”
他的確很想了解到關於鬼者、神匠包括暗影鬼工之類的事情,但既然鍾安河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沒必要繼續和鍾安河廢話。
一個已經不把自己的死放在心上的人,想要撬開他的嘴,是不可能的!
蕭天齊言盡於此,擡起一隻腳,照着鍾安河的心口踩下去。
這一腳,他將成全鍾安河,送他去死!
但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之上突然有十點螢火一般的光芒落下,墜落在了蕭天齊和九位斬龍使的身前。
沒等着他們反應過來這是什麼,這十點光芒驟然爆開。
沒有爆炸聲,只有璀璨奪目的光芒。
但光芒綻放開來的同時,巨大的衝擊波朝着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蕭天齊和九位斬龍使在淬不及防之下,被這樣的衝擊波擊中,無一例外,全部向後倒飛出去。
所有人都有種被飛馳而來的大卡車撞在身上的感覺,所有人的喉嚨口集體一甜,嘴角全都溢出了一縷鮮血!
“該死!剛纔那是什麼東西?”
蕭天齊倍感驚悚,剛想翻身躍起,豁然發現,在自己的心口上方居然又多出來一點螢火一般的光芒。
這種光芒和剛纔把他們兄弟全都崩飛出去的光芒一般無二,一模一樣!
側首環顧,朝着四面八方飛出去的兄弟們,每人心口也都多出來這麼一個光點,似乎是想要給他們再來一次爆裂衝擊一般。
“大家都別動!”
蕭天齊疾聲提醒,喝令大家稍安勿躁。
他看出來了,第一次炸開的光點很可能只是爲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見識一下這種光點的威力,而這一次附着在他們身上的光點卻是爲了威脅,威脅他們所有人不要輕舉妄動。
不動,未必不會炸。
動了,確是一定會炸。
暫時靜觀其變,纔是上策。
他帶頭保持不動,一雙眼睛卻是飛快的掃視四周更遠處,想要窺探一下這些光點的來源。
然後他這以觀察確是愣住了。
山風之間,有一股微風輕輕拂過,一隻白色大鳥從天而降,落在了鍾安河的身邊。
這隻白色大鳥,搭眼一看,是一隻擁有着如雪般剔透的羽毛和如火燒般的紅色額頭的一隻仙鶴。
但,仔細再看,這隻仙鶴居然是木頭雕刻而成。
只不過,這隻仙鶴的雕工着實高超,就連木質雕刻的眼睛都透露着無比靈動的神采。
雖然雕工精良並不意味着在神詭手作上的造詣就一定足夠高深。
但能夠雕刻出如此巨大還能夠翱翔天際的仙鶴的人,一定是神詭手作方面的高手。
只是,藍皮《鬼工》之中有記載這種仙鶴形貌的木製神詭手作嗎?爲什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噗地一聲輕響,鶴背之上跳下來一個穿了一身青色長袍的白鬚老人,沉穩的落在了鍾安河的身邊。
他輕輕蹲下去,看了看鐘安河的臉色,輕輕搖了搖頭。
鍾安河看見對方,卻是激動的渾身瑟瑟發抖,以至於被他壓在身下的細碎山石和泥土都忍不住隨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帶着一種包含了委屈和埋怨的聲音說道:
“寧先生,您……您怎麼纔來!”
“我有些別的事情在忙,並不能無時無刻關注着你們鍾家。”
寧先生神色看上去十分的溫和,但說出來的話語卻讓鍾安河渾身上下所有的肌肉瞬間僵硬。
寧先生繼續說道:
“更何況,我雖然答應過你的父親,保護着你們鍾家,但這個承諾僅限於他還活着的時候。可三十年前,他就已經死了。”
蕭天齊聽着他這番話,頭皮不免有些發麻。
這位寧先生說的是鍾安河的父親,那麼應該就是鍾石飛的爺爺、鍾曉峯跟鍾子明兄弟的太爺爺。
鍾安河現在都七老八十了,寧先生跟鍾安河的父親有舊,那寧先生得是多大歲數的人?
他稍稍憑藉自己的目測能力判斷了一下,這寧先生最多也就六七十歲吧?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以他的目測判斷,鍾安河看着都有七八十歲的樣子,除非寧先生跟鍾安河的父親是忘年交。
“可是……”
鍾安河弱弱的說道:
“這些年來,我們鍾家一直都在履行承諾,每年都會爲您提供大量的財力物力,供養着您……”
“所以,我才願意在我方便的時候,偶爾照顧一下你們鍾家。”
寧先生回答的理直氣壯,眼神之中卻是稍稍劃過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尷尬,繼續說道:
“你們鍾家今天遭遇的事情,我很替你們悲痛。不過逝者已矣,已經發生的事情誰也無法逆轉,你說呢?”
目光微微一轉,他看了一眼旁邊不遠處靜靜躺在那裏的鐘子明,說道:
“這個孩子還有一救,我可以承諾,保住你們鍾家的血脈。”
“可……”
鍾安河一愣,說道:
“可子明現在都這個樣子了,就算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這個你無需擔心。”
寧先生微笑着說道:
“既然我承諾保住你們鍾家的血脈,自然就有辦法讓他重新甦醒。”
蕭天齊聽了不覺心頭一震。
斬草不除根,是爲兵家大忌。
像是鍾子明這樣鍾家的嫡系子弟,一旦讓他活下去,絕對會是一個禍害!
很顯然,不單單他是這樣想的,十六也是這樣想的。
十六號摔在地上的位置離着鍾子明最近,不過就三四米的距離,有光點在心口徘徊,他不敢挺身起來,但他至少可以活動手腳。
他的手,悄悄拔出了藏在腰間的手槍,對準了鍾子明。
姓寧的老東西,你能甦醒植物人鍾子明對嗎,那看你能不能把死透的鐘子明給甦醒過來?
《戰婿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