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甜聽完這句話,收拾揹包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看向已經昏迷了的阿尼達,臉色複雜至極。

    “這個時候非要說這種話嗎?”

    非要當自己完全將他當做是壞人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嗎?

    樸甜甚至無法對他產生絕對的恨意。

    她吐出了一口濁氣,換好了衣服,背上了揹包,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的腳步頓了頓。

    她拿起牀上的毛毯,給他蓋上了。

    “謝謝,但,對不起。別再見了。”

    留下這句話後,樸甜義無反顧的轉身離開。

    當她離開後,阿尼達的眼角緩緩落下了兩滴眼淚,嘴脣顫抖着。

    “阿甜,你不會知道,我也愛你啊”

    原來。

    阿尼達根本就沒有被完全的迷暈了。

    他自小在這個地方長大,被下藥了無數次,身體早已經產生了一些抗性,一般的藥物不會太起作用。

    哪怕這種用酒精催效的藥,對他來說也會減輕症狀。

    只是,他還是順從她的願望,合上了眼睛。

    這個一向冷血至極,厭惡世界,厭惡自己的男人,還是動心了,還是輸給了感情,自願倒下。

    只因,這是最好的法子。

    他做錯了事,從一開始就錯了,不該將她困在他的世界裏,不該剝奪她的一切,他的身份也註定了他無法給樸甜想要的生活。

    “你想回家想回家啊”

    阿尼達掙開了眼睛,裏面全是紅血絲,凝聚着眼淚。

    現在,她終於可以回家了吧?

    她來自溫暖和平的地方,有着令人羨慕的身世和過往,乾乾淨淨,生活在陽光下,跟着他的話,只怕一輩子都要在這個淤泥地裏掙扎生活。

    脫離極生會?

    哪有那麼簡單。

    任叔不會放過他的,他知道的太多,他早已經和極生會的一切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逃掉只是玩笑話,當理智回來時纔會知道這句話多麼可笑。

    樸甜順利的離開了房間,因爲阿尼達在閣樓的緣故,那些手下們都很識趣的避開了這個位置,免得聽到什麼不該聽見的聲音。

    所以這一帶是沒有巡邏的。

    樸甜直接爬上房頂,順着水管,去到了屋子的另一邊,然後一路小心翼翼的避開巡邏的人,順利的來到了庭院,也找到了那個被樹枝和泥土給半遮掩的涌道。

    她鑽了進去,吭哧吭哧的往外爬,她爬了很久,後面因爲氧氣越來越少的緣故,她缺氧的厲害,腦袋陣陣脹痛。

    但她沒有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她會死在這裏!

    終於,她看見了前面有亮光。

    當她終於來到外面時,樸甜又哭又笑,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義無反顧的往前跑。

    而這邊,誰都不知道樸甜已經離開了。

    所有打手連同任榮都知道,今晚阿尼達去找了樸甜,且在她的房間裏呆了很久。

    直到小花安耐不住,想要晚上去勾引阿尼達,但是沒有找到阿尼達時,她一下子就猜到了阿尼達很可能去了哪裏。

    她氣沖沖的就要朝着閣樓而去,但是被打手給攔住了。

    “讓開!”

    “抱歉,你暫時不能上去。”

    不僅是阿尼達厭惡小花,就連這裏的打手也不喜歡她。

    沒別的,人醜還心惡。

    和樸小姐對比,她簡直就是醜爆了,還喜歡動不動就使喚他們做事,也沒個好臉色,這樣的人誰喜歡的起來?

    但是礙於任叔的命令,大家只能儘量客氣。

    “滾開!”

    小花直接推開他們,硬闖。

    打手們到底是不敢真的動她,沒辦法了,只好去通知任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