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眼圈發紅。

    顧錦鳴也跟着跪下來,

    一座墓,是他們的母親。

    一座墓,是他們還來不及相認寵愛的妹妹。

    似乎千言萬語都無法繼續敘說了。

    他們跪了很久,縱使一向不屑於流淚的顧錦鳴也紅着眼,死死地咬着後槽牙,纔不讓自己的情緒崩了。

    直至他們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是穿着黑襯衫黑西褲的謝池鋮。

    看見謝池鋮時,顧錦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猛地衝過去,一拳揮向謝池鋮的側臉。

    這一拳,打得很重,絲毫沒有留手。

    而謝池鋮直接受了。

    他被慣性帶着後退了幾步,擦了擦脣角的血跡。

    顧錦鳴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怒道:“謝池鋮!你害死了我妹妹!你還敢來這裏!”

    顧錦鳴的聲音沙啞,瞳孔緊縮,滿身憤怒的痛苦,他曾經將謝池鋮當做是自己過命的兄弟,但現在,他就有多恨謝池鋮!

    顧凌軒站起身,將顧錦鳴給拽開了,道:“別動手。”

    顧錦鳴咬着牙,道:“哥,你別攔着我!如果不是他沒有好好照顧小兮,小兮就不會死的!”

    “錦鳴!”

    顧錦鳴低下頭,不再言語。

    顧凌軒見他終於冷靜了下來,轉頭對着謝池鋮說道:“謝總,這裏是您修建的吧?很感謝你的付出,但請交給我們吧。”

    謝池鋮平靜的臉色終於有了波瀾。

    “不可能。”

    顧凌軒的臉色也冷了下來,道:“謝總,何必弄成這樣?既然當初你放小兮一個人面對困境,等同於放棄了她,現在露出這樣的執着姿態不可笑嗎?”

    謝池鋮並沒有被這些話給激怒,他的臉色平靜,低聲道:“這是我的事。”

    顧錦鳴忍不住了,道:“混蛋!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沒有阻止你!”

    他苦苦找尋了這麼久的妹妹,明明近在眼前,卻硬生生的天人相隔。

    這種痛苦,如同雷擊,渾身上下都疼的厲害。

    “當初,當初我給你打了電話的啊!混蛋!你爲什麼不能多關心一些!謝池鋮!你爲什麼要做的這麼狠!”

    原本平靜的謝池鋮因爲這一句話白了臉色,他緊攥着拳頭,沒有答話。

    顧凌軒攔住了又要衝上去的顧錦鳴,道:“這件事,我們會抗爭到底的,這畢竟是我們母親和妹妹的墓,而你,謝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小兮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

    謝池鋮皺眉,他想反駁,猛然想到,他和葉如兮之間的婚約只在拉斯維加斯有效,在國內......他們的確毫無關係。

    這個認知擊潰了他最後一絲冷靜,他的臉色陰沉,眼神含着極致的瘋狂,“不可能。”

    “謝總,你這是要和我們宣戰嗎?你以什麼身份?”

    謝池鋮扯了扯脣角,涼薄的脣帶出詭異的微笑,他說:“她是我的妻子。更何況,小兮她並不姓顧。”

    這一句話,讓憤怒中的顧錦鳴宛如潑了一盆冷水,透心冰涼。

    多麼可笑!

    他們在互相指責。

    卻只是在人已經死後。

    這樣的指責多麼單薄無力,也多麼諷刺。

    謝池鋮是,顧家兄弟同樣是。

    他們沒有開口,任由心間的悔意瀰漫全身,那是一種細細密密的痛,折磨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