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抱着學習考覈的心態,所以葉如兮很認真,但她沒想到,在這樣一個考覈的宴會上,她還碰到了熟悉的人——陸思遠。

    隔着人羣,她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陸思遠站在那裏,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旁邊還站着同樣盛裝出行的唐安娜,兩個人看上去十分登對的樣子。

    葉如兮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很感謝在那一段黑暗的日子裏陸思遠對她的幫助,能看見他得到幸福是再好不過了。

    遠在那頭的陸思遠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瞬間扭過頭,只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消失在人羣中。

    “思遠,怎麼了?”

    注意到陸思遠一直僵硬,唐安娜忍不住問了句,還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但什麼都沒有看見。

    陸思遠產生了一種心悸感,他匆匆丟下一句:“我看見了一個朋友,失陪。”

    唐安娜還來不及阻止,就看見他匆匆離去了。

    她恨得跺跺腳,滿是不甘心。

    一道略帶嘲諷的聲音在唐安娜的身後響起:“沒想到一年過去了,你還沒有拿下這個男人。”

    唐安娜轉頭,就看見夏蘭馨。

    這一年,兩個人不對付,這在圈子裏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唐安娜打小就不喜歡夏蘭馨,她是唐家真正的天之驕女,打從心底瞧不上這個裝模作樣的養女,但偏偏夏蘭馨很得許老夫人的歡心,又和謝池鋮有關心,她惹不起,所以乾脆都是避開的。

    這一年,許老夫人早就回英國了,對她不聞不問,謝池鋮更是直接表現出對她的冷淡和厭惡,所以這一年夏蘭馨過得特別不好,一落千丈,唐安娜根本不怕她了。

    “我是還沒成功,但你連成功的機會都沒有,怎麼,沒了老夫人的榮寵,沒了謝總的偏愛,你過得不好吧?參加個宴會,都沒人搭理了吧?”

    夏蘭馨臉色鐵青,半響,又笑了起來,“我們何必這樣互相諷刺,不都是同樣輸給了一個人嗎?一個死人。”

    唐安娜的臉色也僵硬了。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也同時想到了那個死去了一年的女人——葉如兮。

    她死了,但帶走了太多的事。

    當年那一場風雨動盪,好似還在昨天。

    這一年,唐安娜是親眼看着陸思遠一點點的退去了身上最後一絲稚氣,變得成熟穩重,甚至很多時候,連她都看不透陸思遠的情緒。

    他越發的將自己的情緒藏得很好,哪怕脣角在笑,眼裏也沒有任何笑意。

    他成了陸家合格的繼承人,也是萬千少女想要嫁的白馬王子,其中也包括她。

    唐安娜一直都以爲自己是最接近陸思遠的人,也只有她才能成功,尤其是得知葉如兮死了後,坦白說,她是有過慶幸的。

    那個佔據了陸思遠所有心思的女人,終於離開了。

    但唐安娜發現自己錯了。

    活着的人,永遠都比不過死去的人。

    這一年,她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都沒能讓陸思遠將視線放在自己身上,因爲家族關係,他不拒絕自己,但也從未靠近過。

    唐安娜唯一的安慰便是,陸思遠也不曾讓別的女人靠近過。

    “葉如兮那個女人死了,連累了我們所有人,她死的太輕鬆了!賤人!”

    夏蘭馨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