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兮穿着一身黑色長裙,牽着同樣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安和樂樂站在一邊。

    當牧師以平靜的話語敘述了許老夫人的一生後,葉如兮上前,替外婆蓋上了棺材,送去火化。

    最後是一罐沉沉的骨灰盒交到了她的手上。

    葉如兮捧着骨灰盒,眼眶發酸,卻流不下一滴眼淚。

    她捧着骨灰盒,拒絕了謝池鋮的攙扶,堅持上山,兩個小傢伙安安靜靜的跟在身後,不吵不鬧。

    直至將骨灰盒放下去,泥土掩埋,葉如兮的身體才軟了下來,險些站不穩,被謝池鋮一把扶住了。

    “還好嗎?”

    “我沒事。”

    葉如兮看着那座嶄新的墓碑,墓碑上還有外婆的黑白照片,而旁邊便是媽媽的墓。

    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親人,長眠於此。

    她跪了下來,磕了頭,眼睛紅的厲害。

    小安和樂樂都無聲的落淚,但他們很堅強的沒有哭出來,不想擾了太姥姥的安靜。

    這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小兮。”

    葉如兮回過頭,卻看見了顧震海和顧凌軒兄弟兩。  葉如兮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顧震海的臉色比上一次的虛弱好了很多,他穿着黑色的西裝,臉色滄桑,眼眶微紅,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葉如兮上前一步,直接擋住了顧震海,道:“你不該來這裏。”

    顧震海看着葉如兮,語氣悲傷:“小兮,我只是......想來磕個頭。”

    “外婆沒有原諒你,所以你走吧。”

    對於葉如兮而言,顧震海這個親生父親比葉建南這個繼父還要陌生。

    尤其是她不能理解,究竟是怎樣自私的人,才能夠做出帶着媽媽私奔的舉動。

    外婆當年僅有這麼一個親人,顧震海卻沒有試圖用自己的實力獲得外婆的同意,卻選擇帶着媽媽私奔而逃,甚至卻讓媽媽病死異鄉,從未出現。

    不論有怎樣的苦衷,葉如兮都無法原諒這一點。

    顧震海的眼眶更紅了,低聲道:“小兮,你沒有原諒爸爸,爸爸知道,但......我沒有見到老夫人的最後一面,只是想給她磕個頭。”

    “不用,你回去吧。”

    “小兮......”

    “回去!”

    她不會讓顧震海來磕頭,外婆到死都沒有原諒這件事,那麼她就絕不會讓他擾了墓前清明。

    顧凌軒上前一步,道:“小兮,爸爸只是想來磕頭,絕不會停留很久。”

    “不行!”

    葉如兮絕對不鬆口,就連小安和樂樂都走了過來,張開了他們的手,像是護欄一樣。

    樂樂稚嫩的童音帶着哭腔,道:“不行!你們不要過去!太姥姥不想看見你們!”

    小安不說話,只是動作很堅定,也代表了這個意思。

    顧震海看着他們,只覺得心如刀割,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下來,“小安和樂樂是嗎?我是你們的外公。”

    謝安認真的說道:“我們沒有外公!我們只有太姥姥!”

    顧震海一怔,露出了苦笑,“是外公不好,都是外公的錯,你們不想認我......也是正常。”

    顧錦鳴忍不住說道:“小兮,你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你......”

    葉如兮直接打斷,“我只問你,當年,你可有真正的面對過外婆?你有試圖獲得外婆的認可嗎?”

    顧震海說不出話來。

    “不,你沒有,你是個懦夫,你選擇直接將媽媽帶走,遠走他鄉,將外婆一個人丟下,你甚至還將媽媽的行蹤藏好,你不讓外婆知道媽媽的消息,你太自私了!”

    顧震海啞口無言,他終於知道,當年,他錯的多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