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婚紗店的人來了,給葉傾心量了尺寸。
葉傾心注意到她們身上的工作服,胸前的LOGO她認識,是國際頂級的時裝品牌,她以前在時尚雜誌上看過這個品牌的一款高定婚紗,價值千萬。
等人走了,不等葉傾心說什麼,景老夫人興沖沖從包裏拿出一本設計稿,“心心你看看,你喜歡哪個款的婚紗?挑好了我馬上就讓那邊開始趕製,婚禮前能送過來。”
說是一本,其實就十頁,十款婚紗。
“這是……”
“好像是什麼巴黎的什麼婚紗設計師這兩天趕着設計的,我也記不住那老外的名字,太繞口,都是你三嬸在辦,你快看看喜歡哪個?”
葉傾心挨個看了看,挑了了款樣式簡單大方的。
景老夫人坐了會兒,讓葉傾心好好休息,自己拿着設計稿走了。
葉傾心送她到樓下,看着她上了車纔回來。
上樓的時候,她肚子忽然痛了一下,很短暫的一下,轉瞬即逝,甚至她都沒來得及感受一下究竟是哪個部位在痛,那種痛感就消失了。
她細細感受了一下,發現沒什麼異常,也沒放在心上。
從電梯出來,她一眼就看見竇薇兒在她門口鬼鬼祟祟。
“你幹什麼?”她走過去問。
竇薇兒嚇了一跳,轉身,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尷尬,“那什麼,我忽然想起來你今天不是要去見Connie麼,本來說好要陪你去的,結果忘了,剛剛纔想起來……你見過她了?”
葉傾心笑:“等你陪,黃花菜都得涼。”
竇薇兒訕笑。
葉傾心看着她:“你跟賀際帆,你們……”
“我跟他什麼都沒有!”竇薇兒忙不迭否認。
“都過夜了,孤男寡女,你當我三歲小孩兒?”葉傾心斜眼看她。
竇薇兒臉紅,嘴硬道:“就算身體上有什麼,感情上也沒什麼,我好歹是成年人,也有需求的好吧?”
葉傾心:“……”
跟竇薇兒分開,葉傾心回到主臥,從茶几下的抽屜裏拿出筆記本,插入Connie給她的U盤,打開,裏面是將近五十張設計稿圖。
上午Connie和她的對話猶在耳旁。
葉傾心對於Connie居然直接將設計稿給她拿回家改色,她驚訝之餘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你居然這麼信任我?你不怕我把設計稿泄露出去或據爲己用?”
Connie卻笑回:“我相信景總的爲人,我想他的未婚妻,也差不到哪裏去。”
不可否認,Connie是個善於用人、也是很有勇氣的一個人,這種事情,只怕也就她纔敢做得出來,但凡葉傾心心術稍有不正,PEAR這次的時裝秀只怕就要陷入枯魚涸轍之境。
葉傾心對於她這般毫無保留的信任,心生感激的同時,也生出竭盡全力決心,這大概也是Connie能帶領PEAR工作室在時裝界混得聲名鵲起的原因之一,她很輕易,就能虜獲一個人的忠誠,看人也很精準。
葉傾心深呼吸一口,投入到工作裏去。
與此同時。
T城。
葉傾心家的巷子外,那輛黑亮黑亮大型公交車似的房車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有人耐不住好奇心去葉傾心家的院子裏想瞧個究竟,結果不到一會兒功夫就臉色不大正常地出來。
十多年過去,周圍的鄰居換了不少,餘下的也早已忘了陳年舊事,只是周翹翹不知道是不是還記恨着當初衆人的落井下石,與鄰里關係處得不鹹不淡。
有人見出來那人臉色不好,打趣地問:“被攆出來了?”
那人搖頭,“不是,是他家來的人看着嚇人。”
“怎麼說?”有人好奇問。
“兩男一女,個個氣勢不凡,看着像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尤其是那個年輕一些的男人,看着約莫三十幾歲,輕飄飄掃了我一眼,看得我當時那個膽兒差點裂了,心頭突突狂跳了兩下,我都沒敢再瞧第二眼,趕緊跑出來……”說着,那人還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什麼人啊?有這麼嚇人,你說話真是越來越不着調了。”
“我可沒嚇唬你,那人怎麼說呢,瞧着比市長還有氣派,前兩個月市長親自下來視察,你們不是見過市長什麼樣麼?”說那人說着指着人羣中一個穿白色背心的男人,“我記得市長問你問題,你緊張得說話都磕巴,裏面那個男人,你只怕正眼看都不敢。”
“吹牛吧!”被指到的那個男人叫嚷,被揭出那件丟人的事,他臉都紅了。
正說着,葉傾心家的院子門開,出來四個人。
其中一個年輕的男人,通身派頭不凡,黑沉的眸子掃了眼圍着房車的那些人,明明很平淡的一眼,那些人心頭卻生出忌憚和不敢造次的敬畏來。
四人上了車,人羣自動讓開一條道,黑車緩緩開走。
“怎麼樣?我沒騙你們吧?那個男人一定是個什麼不得了的人,眼神太可怕。”
晚上。
T城最大的酒樓,景家設宴,請了周翹翹和宋久一家。
葉俊東和周翹翹都是獨生女,兩家老人不在了之後,也沒有什麼親戚,尤其是和葉俊東離婚之後,周翹翹纏綿病榻,家裏經濟拮据,就更是斷了外面的關係網,親近些的、疏遠些的都幾乎不來往。
除了宋久一家。
宋父和宋母顯得很拘束,對方的氣勢很強,即便已經放下了姿態,瞧着還是高高在上的,很有距離感,讓人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有錢人的架子,深入骨髓,顯露於無形。
酒過三巡,宋父喝得多了些,才放鬆下來,臉頰通紅,話也多了起來。
“心心啊,是我看着長大的,那是個好孩子,乖巧、懂事,學習也好,只可惜她爸爸不是個東西,說拋棄他們孤兒寡母就拋棄……嘶……”
宋母在桌子底下狠狠揪了一把宋父的腰肉,“不好意思啊,他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怎麼不知道?心心就是苦命,她媽媽身體一直不好,小國也……嘶……”宋父喫痛,“你幹嘛老掐我?”
“少說兩句!”宋母又掐了一把。
賀素娥眉頭不着痕跡皺了皺,清了下嗓子問道:“我聽心心說她有個弟弟,今天怎麼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