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博淵似是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伸手將她摟進懷裏,用成熟男人的懷抱,給她安慰和安全感。
他們來時的車子七天前被陸師傅開回了京城,縣委書記親自開車將三人送到S市的機場,他們乘飛機回去。
葉傾國顯得很興奮,一直扒着窗戶說個不停,“姐姐你看那些雲在我們下面哎!我們飛上天了哎!”
“姐姐,你看那個雲長得好奇怪!”
“姐姐,你看那些房子好小啊!”
所幸頭等艙就他們三個人,不用擔心打擾到別人,葉傾心也就隨他去了。
忽而想到上次他被邰詩詩帶到京城,這麼輕易就跟別人走了,可不是好習慣。
“小國,上次你爲什麼跟着那個姐姐離開學校?”
她語氣嚴厲,葉傾國雖然智力不高,倒也會察言觀色,一聽這語氣就知道姐姐生氣了,回到座位上坐好,低頭委委屈屈地說:“她說要帶我去找姐姐和媽媽,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姐姐和媽媽了,我想你們。”
“……”葉傾心聽着孩童般的話,有些心軟,但還是板着臉道:“以後不可以再隨便跟陌生人走,聽見沒?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可是……”葉傾國辯解,“詩詩姐姐不是陌生人,我以前見過她,她還給我巧克力喫……”
葉傾心凝着葉傾國懵懂無知的臉龐,一時沒了話。
在小孩子的眼睛裏,好人與壞人可以用一顆糖來定義,他們無法從本質上區分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她說得再多也無益。
“小國。”她換種教導方式,語氣鬆軟了幾分:“以後,不可以跟姐姐和姐夫以外的人走,知道嗎?”
葉傾國不懂,“爲什麼?”
葉傾心心底深深涌出一股無力感,卻還是笑着摸了摸葉傾國有些扎手的腦袋瓜,“聽姐姐的話,除了姐姐和姐夫,其他都是壞人,記住姐姐說的話。”
葉傾國神情依舊懵懂,卻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哦。”
景博淵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葉傾心的焦慮,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似的道:“慢慢教導,別急。”
大約是受到男人沉穩淡然的氣場的影響,葉傾心心底的無力感漸漸消散。
下午一點,飛機準時降落在京城國際機場。
陸師傅開車在機場外等着。
景博淵這兩天的電話一直就沒有斷過,都是公司打來的。
回家的路上,他又接到一通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景博淵語調平靜地回:“你們先把人穩住,等我過去再說……我現在有事,晚點過去……”
從他泰然自若的表情和不緊不慢的語氣,看不出是不是有要緊的事,但是他之前的話,分明公司那邊有緊急的事等着他去處理。
而他說的有事,是跟葉傾心領證。
兩人說好了回了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民政局把結婚證領了。
葉傾心想了想,說:“你有事就去忙,我們可以明天再領證,正好我也有些累了,想回去睡覺。”說着,她往靠背上靠了靠,手背掩着脣打了個哈氣。
車子在南山墅8號院大門口停下,葉傾心剛下車,張嬸就從別墅裏跑過來,“先生、太太終於回來啦!”
景博淵想將葉傾心送進別墅裏,葉傾心攔住他,從他手裏奪下行李放到地上,笑道:“你去忙吧,有張嬸和小國,累不着我。”
景博淵定定地盯着女孩娟秀的小臉瞧了片刻,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好好休息。”
葉傾心笑着點頭,“別太累,我在家等你。”
看着景博淵的車離開,葉傾心轉身向張嬸問候:“張嬸。”
張嬸端詳着葉傾心的臉,心疼道:“太太瘦了,唉,你母親的事你也不要太難過,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還要好好活着。”
提到周翹翹,葉傾心眼眶微紅,“謝謝,我明白的。”
張嬸拉着行李箱,葉傾國被安排抱着周翹翹的遺物,一個上了鎖的木匣子,葉傾心拎着自己的手包。
跨進別墅大門的瞬間,葉傾心似有所感,回頭往後看了看,別墅門口的路面空曠,只有遠處停了輛白色轎車,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感覺到有人在盯着她看。
葉傾心皺了皺眉,目光落在遠處那輛白色轎車上,“張嬸,那車是誰家的?”
張嬸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道:“不知道,已經停在那邊兩三天了,再不開走,估計物業要來拖車。”
葉傾心點點頭,又看了幾眼,收回視線,進了別墅。
或許是錯覺吧,那輛車她以前沒見過,不像是熟人的。
遠處。
那輛白色轎車,就這麼靜靜地暴曬在烈陽之下。
車裏,餘清幽面頰消瘦,比起以往的高貴優雅,平白生出幾分凌厲和刻薄。
那雙描繪精緻的眼睛,此時盛滿了陰鷙,視線緊緊盯着葉傾心身影消失的地方,許久,才收回目光。
打開手機,映入眼底的是一張圖片。
B超室門口,高大的男人小心地護着懷裏的小女孩,男人雖然眉眼淡漠,沒什麼表情,可是那雙深邃的眼睛裏,分明能讀出幾分柔情,小女孩安靜地垂着眉眼,臉上似有羞澀和喜悅,右手輕撫在小腹上。
程如玉在兩人旁邊齜着牙笑,不知道是說了什麼開心事。
這是七八天前一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
除了一張照片,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也正因爲什麼都沒有,才更讓人想入非非,尤其是三個人背後B超室的門牌,折磨得餘清幽幾天幾夜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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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
某瑤是個老司機,開着車載着小可愛們行駛在大叔和心心的愛情道路上。
咦?前面好像有大坑。
某瑤舉着喇叭大叫:“小可愛們請注意,前方有坑,抓好扶手,繫好安全帶,小心車子顛簸被甩出車窗外!”
PS:雖然有坑,但也是甜甜蜜蜜的幸福小坑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