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個普通人,不懂你們商人的世界,也不懂用自己孩子的命換來的財富有多寶貴,那些股份你拿着,就當是孩子們給你這個父親的最後一點奉獻。”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我覺得累了,博淵,我想冷靜一段時間,好好去消化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這句話說完,是冗長的沉默。
“心心,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景博淵緊了緊摟着她的胳膊,他低估了那兩個未出世的孩子在她心中的分量。
“我想搬回宿舍住。”葉傾心又一次提出。
“你想要冷靜,在家裏也可以。”景博淵也再次道:“我可以搬去公司住段時間。”
葉傾心忽然笑起來,“你看,我連決定自己住校的權利都沒有。”頓了一頓,她又說:“我是人,不是寵物,如果一份感情會讓我失去作爲人的最基本權利,也許這份感情不適合我。”
這話說得有些嚴重,潛藏的信息量很大。
景博淵:“……”
葉傾心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外面放了晴,陽光從窗簾縫隙間射進來,在實木地板上留下一道細長的光斑。
景博淵還摟着她。
葉傾心微愣。
以前,景博淵無論前一天睡得多晚,第二天都會按時起牀,基本她醒來時他一定不在牀上,即便是休息日也是如此。
這還是第一次在他懷裏醒來。
男人的呼吸比她的略重,她能感覺到他呼出來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頭頂。
鼻息裏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她重新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寧靜,什麼都不想去想。
不知過去多久。
景博淵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搬去學校住可以,週日必須回家。”
他後退一步。
葉傾心睜開眼睛,眼睛裏沒有半點計謀得逞後的喜悅。
景博淵所做的一切,她不是不明白其中的好意,她一向知好知歹。
孩子沒了就沒了,他利用已經沒有了的孩子換取利益,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更何況他要那些股份,是給她的。
他說會給孩子們報仇,她雖不知道他究竟打算做什麼,但她是信他的。
只是,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爲她付出,現在她想回饋他一點什麼,哪怕微不足道,哪怕最後不被他所知。
喫完早飯,葉傾心簡單收拾了一下,拎着行李箱下樓。
出了入戶門,景博淵站在車道上的黑色卡宴旁,他右手夾着煙,左手插在褲兜裏,晨曦的光照攏在他身上,讓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越發顯得高不可攀。
聽見行李箱的軲轆在地上滾動發出的聲響,他擡頭看過來,旋即上前,夾着煙的手從她手裏接走行李箱把手,直接拎進後備箱,等他回到前面,葉傾心已經坐進了後座。
像一開始兩人沒有確定關係時那樣。
景博淵坐進駕駛座,看了眼後視鏡裏女孩安靜的眉眼,什麼也沒說,發動車子。
現在才早上七點多,大門口沒什麼人,顯得十分安靜。
葉傾心下車,景博淵已經從後備箱拎出她的行李箱。
她伸手接過來,莞爾道謝:“謝謝。”說完轉身欲走。
景博淵拉住她的手腕,手感細滑,是年輕女孩獨有的水嫩,“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按時喫飯,按時睡覺,我明天去珠海出差,這次時間可能會很久,週五陸師傅會來接你回家。”
葉傾心轉頭看向他,笑道:“都不在你眼皮子底下了,就不要管着我了吧,你這樣,讓我很困擾。”
景博淵:“……”
看着女孩拖着行李箱進了伸縮門,看着她單薄纖瘦的背影消失在遠處,景博淵沒有立刻離開,站在車旁抽着煙,一根接着一根。
女人心,海底針,這話一點也沒錯,他閱人無數,向來能輕易看穿人心,此刻卻無法揣摩透一個二十歲小女孩的心思。
人心這個東西,一旦跟‘情’之一字掛鉤,就變得複雜難測。
葉傾心很忙。
一週將近四十節課,課餘時間除了泡圖書館,偶爾參加社團活動,有時候幫韓火火辦事,忙得沒時間接景博淵的電話,沒時間回他的短信,有時候接了電話,也是三兩句話就掛斷。
期間,她知道景索索因爲考進了系裏第三名,得了景博淵一輛蘭博基尼。
她知道博威集團完成對盛氏企業的控股,曾經雄霸一方的盛氏集團,成了博威集團的附屬。
她知道餘清幽要結婚了,新郎是京城有名的書香世家樓家的長公子,據說,樓家這個長公子暗戀餘清幽很多年,因爲餘清幽喜歡景博淵,一直沒有勇氣表白,這次餘清幽身陷囹圄,盛家放出要爲她擇婿的消息,稍微有點能耐的世家公子都不願意登門求娶這麼個聲名狼藉的女人。
上門的不是家世入不了盛家的眼,就是人品不行。
忽然冒出個家世、人品、能耐、長相都很不錯的樓良辰,盛老夫人當即就拍案定下了這門婚事。
一開始餘清幽死活不同意另嫁,後來不知怎麼回事,隔了沒幾天,又同意了這門婚事,還迫不及待想要結婚,哭着喊着要離開拘留所。
樓良辰絲毫不介意餘清幽的所作所爲,也不介意外人的閒言碎語,將餘清幽當寶貝捧着,不說那高達九位數的聘金,婚紗、鑽戒、婚禮的規模,都在上流圈子裏轟動一時,引發一陣熱議,都說樓良辰對餘清幽絕對是真愛,這麼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他還這般寵着,不是真愛是什麼?
關於博威集團的事,葉傾心是從報紙上看到的,關於餘清幽的事,葉傾心是從景索索嘴裏聽來的。
葉傾心聽景索索說完這些,整個人有片刻的失神。
細細算起來,那日早上離開南山墅,她已經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景博淵。
這一個月,景博淵一直出差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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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
小可愛們,某瑤愛你們。
有沒有被突如其來的表白甜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