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博淵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
“謝謝寧醫生,謝謝白醫生。”葉傾心莞爾道謝。
這時,程如玉幫葉傾心拿來化驗單。
白醫生看了看,又給寧醫生看,一切正常。
臨出門,葉傾心忽地想起之前見紅吃藥的事,轉頭問醫生,“我十多天前肚子痛、身下見紅,當時在上海檢查,醫生開了保胎的藥,現在已經沒有腹痛見紅的症狀,藥是不是可以停了?”
白醫生笑回:“不到萬不得已,孕期最好不要用藥。”
葉傾心點點頭,“謝謝。”
從B超室出來,景博淵幫葉傾心把圍巾裹上,低聲道:“別怕,有我在。”
葉傾心垂眉斂目,片刻,擡頭朝他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低頭輕撫着肚子,眉眼染了母性的慈祥,“我不怕,我相信寶寶不會有事的,寶寶們都很厲害,也很棒。”
景博淵伸手將她擁進懷裏,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我想去看奶奶。”葉傾心悶悶的聲音從他懷裏傳出來。
“嗯。”景博淵摟着葉傾心走向樓梯。
有位挺着大肚子的孕婦從兩人身邊走過去。
葉傾心看了一眼嚇人的肚子,忽地想到,她懷了三個,以後肚子豈不是要有別人的三倍那麼大?
她有些難以想象會有多大。
景博淵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低頭問她,“怎麼了?”
葉傾心收回目光,搖搖頭,“沒什麼。”
住院大摟頂樓VIP病房。
景老爺子近期都住在景老夫人的病房裏,景老夫人的情況好了很多,已經不再需要藉助氧氣管呼吸。
葉傾心和景博淵到的時候,那位美國專家正在病房裏給景老夫人做喚醒治療。
景老爺子坐在沙發裏,神情端肅,看見葉傾心和景博淵推門進來,目光先在兩人臉上掃了一遍,旋即落在葉傾心的肚子上。
一抹愉悅的情緒在他渾濁卻銳利的眼底一劃而過。
“爺爺。”景博淵牽着葉傾心的手走過去。
葉傾心也甜甜地喊了聲:“爺爺。”
景老爺子應了一聲:“嗯。”頓了一下,問:“怎麼過來了?心心不上課?你不去公司?”
“今天心心產檢。”景博淵拉着葉傾心坐下,替她取了脖子裏的圍巾搭在沙發靠背上。
“嗯。”景老爺子看向葉傾心,一副想問什麼的樣子。
葉傾心很上道,開口說:“醫生說寶寶們發育很好。”
景老爺子眉眼舒展了一下,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美國專家結束喚醒治療,走過來抄着流利的英文跟景博淵說了兩句什麼,兩人一塊走出病房門。
葉傾心看了眼被景博淵順手帶上的病房門,跟景老爺子說了聲:“我去跟奶奶說說話。”
她起身走到病牀邊坐下,景老夫人眼睛緊緊閉着,胸口規律地一起一伏。
“奶奶。”葉傾心握住老人家的手,輕輕撫摸她的手背,“醫生說,孩子們出現胎心了,不過,有一個小寶寶比較懶,到現在還沒出現胎心,奶奶,等您醒了,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那個懶小子,長得這麼慢,讓人着急。”
“奶奶,醫生說寶寶八月份就要出生了,您再不醒來,可就見不到寶寶們在我肚子裏的樣子了,您說,以後我的肚子是不是要有別人的三倍那麼大?”
葉傾心伸手把一根粘在景老夫人眼角的灰色頭髮拿開,“奶奶,寶寶們很想您,寶寶們昨晚在夢裏跟我說,奶奶要是再不醒過來,他們以後就都不要跟您說話了,也不讓您抱……”
景博淵從外面進來,就聽見葉傾心似嬌似嗔的威脅,凝着她一本正經的表情,他不覺一笑。
“那美國醫生說什麼?”等他坐下,景老爺子問。
“奶奶的情況已經穩定,並且在逐漸好轉,他留在這已經沒有了意義。”
美國醫生這話的意思是,他想回美國了。
“你同意了?”景老爺子有些不樂意放人,這病人還沒醒,哪有醫生半途尥蹶子的。
況且,當初請了他來,就是希望他能喚醒景老夫人。
景博淵寬厚的身軀靠在沙發裏,雙腿交疊,姿態矜貴優雅,身上的大衣敞開,透着幾分閒適。
聞言淡淡搖頭,“我請他來,可不是讓他來半途而廢。”這話倒是說到了景老爺子的心坎裏,景老爺子也這麼想。
景老爺子想到瞿爭說過,這個在喚醒植物人領域頗有造詣的美國專家很是炙手可熱,很難請動,中東那些土豪想邀請,都得提前上一個月。
“阿淵,當初你請這位專家過來,給了他什麼好處?”
“也沒什麼。”景博淵回得不鹹不淡。
景老爺子看了自家大孫子一眼,“瞿爭說那專家很難請,得提前預約,你這臨時將人從國外拉過來,不給點好處人能幹?”
景博淵探手入懷,掏出煙盒,捏出一根塞進嘴裏。
因爲咬着煙,他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他看上我在夏威夷的酒莊,以前找過我兩次,想買,我沒同意。”
“你把酒莊就這麼給了他?”
景博淵一手搭在大腿上,一手反撐在沙發墊上,身軀微斜,聞言不甚在意地“嗯”了一聲,擡手把煙從嘴邊拿走,道:“酒莊倒也不貴,難得是風景好。”
那個酒莊,坐擁毛伊島最美的風景。
本來……景博淵把目光落向葉傾心纖瘦秀氣的背影,打算結婚時,帶她去那邊度蜜月。
景老爺子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這個大孫子,天生的生意人,滿腦子的生意經,集團越做越大,倒也不在乎一個酒莊。
目光不經意落在孫子手裏的煙上,他開口道:“要抽菸出去,你奶奶和心心聞不得這味。”
景博淵淡回:“不抽,過過嘴癮。”
景老爺子:“……”
葉傾心跟景老夫人說了很多,百分之九十都圍繞着三個尚未成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