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十幾個人,有三個是先生派過來幫忙的,其他的都是婚慶公司的人,化妝師和攝影師,好像還有一個是什麼策劃。”
葉傾心點點頭。
洗完漱,張嬸幫她把早餐端進房裏,她拿起筷子還沒來得及喫,手機鈴聲響了。
接聽,景博淵低沉的聲音傳遞過來,平緩的聲調裏透着濃濃的關心,“記得喫早飯。”
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想必也是很多人。
葉傾心笑:“我正準備喫呢,你也要喫早飯。”
景博淵輕輕“嗯”了一聲。
平淡的話語裏,是對彼此的關心。
掛了電話,葉傾心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或許是有些緊張,她沒胃口。
張嬸見了勸道:“太太喫得太少了,再喫點。”
葉傾心勉強又吃了幾個蒸餃,喝了小半碗銀耳蓮子羹。
喫完飯,她在張嬸和遲嬸的幫助下,換上繡禾服。
禾服款式寬鬆,卻意外地越發顯得葉傾心身材窈窕,喜慶的顏色映襯得她瓷白的臉頰泛着兩抹紅暈,模樣水靈又嬌俏。
張嬸開了臥室門,讓外面的化妝師和造型師進來。
葉傾心朝外面大致掃了一眼,化妝師和造型師是之前見過的那一行人,竇薇兒和宋久一家,剩下的都是生面孔。
沒有葉傾國的身影。
“張嬸,小國呢?”
張嬸回:“他還沒醒呢,再讓他睡會兒吧,反正也不用他做什麼。”
葉傾心沒再說什麼。
化妝師按着上次在別墅定的妝,細緻且利落地幫葉傾心上妝。
通過鏡子,葉傾心看見宋母站在門框的位置,看着她偷偷抹眼淚,她心頭動了一下,說:“宋嬸嬸,站着不累麼,過來坐下歇歇吧。”說着,她指了下旁邊的牀腳榻。
宋母擦乾淨眼淚,走過來坐下,眼眶紅紅的,看向葉傾心有些感慨地道:“一眨眼,你都要嫁人了,翹翹要是還在,一定高興。”
提起周翹翹,葉傾心眼神微暗,牽起嘴角朝宋母笑了笑。
竇薇兒、宋久和另外三位伴娘在遲嬸房間裏換上伴娘服,寶石藍短款的小禮服,五個人的款式不盡相同,抹胸的、一字肩的、高領的、吊帶的、單肩的。
竇薇兒是抹胸的,脖子裏戴着葉傾心的眼瞳藍寶石項鍊,意外地相配,給低調的小禮服增添了一抹不一樣的韻味。
化妝師助理給五位伴娘化了淡妝。
葉傾心本就長得好看,經過化妝師和造型師精心描繪裝扮之後,配上身上的禾服,給人一種美不勝收的感覺,好似從古代穿越而來,古典高貴,端莊大氣。
竇薇兒看着葉傾心的新娘裝扮,張着嘴愣了許久,笑了下,說:“看見你這個模樣,我都想結婚了。”
葉傾心笑:“那你抓緊。”
竇薇兒撇嘴,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一個大紅包,邊遞給葉傾心邊笑說:“沒有緊,我怎麼抓。”
葉傾心沒接:“不是說當伴娘就不用給紅包了?”
竇薇兒把紅包往她手裏一塞,道:“我這可沒有這麼摳門的規矩,別囉嗦,拿着!”
司明靜當頭,看見葉傾心臉上的意外,笑道:“是不是沒想到我們會來?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有沒有很感動?”
葉傾心笑:“確實很意外。”
張涵涵說:“我們是來混紅包的啦,你也不要太感動,一會兒你土豪老公來接親,我們幫你堵門,順便混點紅包,嘿嘿……”
葉傾心笑吟吟的,打趣道:“那你們要堅持住,多堵一會兒,千萬別一見了紅包就把正事給忘了。”
張涵涵拍着胸脯打包票,“不會不會,我們可不是那種見利忘同事的人。”
韓火火站在門邊,倚着門框靜靜地打量着葉傾心。
葉傾心察覺到她的目光,轉眸衝她緩緩一笑。
韓火火愣了一下,腦海裏忽地蹦出一個詞來,嫣然無方。
莞爾一笑,嫣然無方。
片刻,韓火火回神,朝葉傾心走了兩步,低頭俯視着葉傾心嬌豔欲滴的臉頰,說了句:“恭喜你。”
葉傾心笑着回視她:“謝謝。”
默了一下,韓火火說:“那天我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她指的是那天在唐閣,她說暗戀景博淵的那番話。
葉傾心說:“火火姐跟我說過什麼嗎?我不記得了。”
韓火火盯着她愣了片刻,忽地笑起來,“心心,你是個聰明人。”頓了一下,她又說:“你和他很般配,我真心祝福你們,也謝謝你,讓我有機會參加他的婚禮。”
“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也說來我聽聽。”Connie的聲音插進來,四十多歲的女人,風韻依然,知性且優雅地走過來。
韓火火轉身笑看向Connie,說:“您都說是悄悄話了,還怎麼說給您聽呢?我們無敵美麗的沈女王?”
Connie笑,“就你皮。”
說着,她從包裏掏出一個大大的紅包,遞到葉傾心手上道:“這是我們工作室全體員工的一點心意,給你壓口袋。”
京城這邊的風俗,女孩兒出嫁,女方這邊要好的親戚會給一些錢給女方,俗稱壓口袋。
Connie不等葉傾心開口,又道:“這個可不能推辭,這是規矩,給了就得收着。”
葉傾心默了一秒,伸手大大方方收下,“謝謝。”
這份情,她記下了。
這時,宋母也過來塞了個紅包給葉傾心。
給新娘壓口袋錢的風俗,T城那邊也有。
葉傾心捏着宋母不算厚的紅包,心口的位置很暖和。
張嬸和遲嬸也給了紅包。
九點四十分,有消息過來,男方那邊的接親隊伍已經出發。
葉傾心端坐在牀沿,咬着下脣笑,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在發酵、蔓延。
臥室裏不同的方位架着四臺攝像機。
攝影師都是男士,每個人耳朵上都彆着一支菸,想來都是菸民,但從他們進房間到現在,沒有一個人抽菸。
葉傾心留意到其中一個人幾次把煙塞進嘴裏,手裏把玩着打火機,一副想抽、卻又顧忌着什麼不敢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