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薇兒走在前面,腳下昂貴的波斯地毯踩起來軟軟的,走路沒有一點聲響。
前面右轉是出去的通道,竇薇兒不緊不慢往前走,轉彎的前一瞬,一道嬌嗔的女音從前面傳過來,“賀先生,別這樣,被人看到怎麼辦?”
竇薇兒腳步一頓。
緊接着賀際帆的聲音響:“怎麼?勾引我,還怕別人看到?”聲音一聽就不正經。
“我沒有……”女音染了一絲羞窘,“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默了一瞬,那女音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微微提高了音量,道:“我只是喜歡你,真心喜歡你……”
竇薇兒在一牆之隔的地方,安靜地聽着方朝雨對賀際帆告白。
賀際帆輕輕一笑,聲音輕佻道:“親都不讓親,還說喜歡我?”
方朝雨沉默了片刻,纔開口,“那、那你閉上眼睛。”
賀際帆:“小丫頭,挺有情趣。”
竇薇兒一顆心像放在火上燒。
她想轉身離開,不想去看那兩個人親親我我,可是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站在那兩人的面前。
方朝雨穿着伴娘服,貼着牆壁站着,賀際帆一手插兜,一手撐在她耳側,經典的壁咚姿勢。
他輕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比女人還要漂亮,方朝雨踮着腳尖,慢慢湊近賀際帆的嘴巴。
竇薇兒的忽然出現,打斷了即將引燃的乾柴烈火。
她昂首挺胸,從他們身邊擦過,好似他們只是兩根柱子。
方朝雨忽地看見竇薇兒,有種姦情被撞破的緊張與羞憤,她低頭,把臉埋進賀際帆懷裏。
賀際帆笑眯眯地看向竇薇兒,伸手摟住方朝雨的肩,還輕輕拍了兩下,似乎是在安慰她。
握着包的手指用力收緊,她狠狠壓下心底翻滾的情緒,用最平靜淡然的姿態,從抱在一起的那兩人面前走過去。
在拐過一個彎,她眼淚一下子掉下來,腳下有些軟,她扶靠着牆壁,用力咬着脣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後面顏家派來的兩個保鏢依舊面無表情,其中一人道:“竇小姐請抓緊時間跟我們走。”聲音裏沒有絲毫的憐惜和心軟。
竇薇兒緩了片刻,擦乾淨眼淚,直起身子,朝大門口走過去,一出大門,冰寒的空氣瞬間將她包裹。
她這纔想起來,外套沒拿,她不想回去,直接穿着禮服離開會展中心。
到了醫院,已經是五十幾分鍾之後。
兩名保鏢領着她直接上了頂層VIP病房。
病房裏,顏家的人都在,還有季儀。
顏老夫人靠在牀頭,看着手裏的藍寶石項鍊淌眼淚,竇薇兒一進來,她的情緒明顯又變得激動。
在富貴人面前,普通人總是不由自主生出一種低人一等的錯覺。
這個和自不自卑、有沒有骨氣沒有關係,只是人與生俱來的,弱者對強者的一種敬畏心理。
黃衛娟不善的目光,讓竇薇兒渾身不自在。
“過來。”顏老夫人招呼竇薇兒過去。
竇薇兒壓了壓心裏不舒服的感覺,上前走到顏老夫人身邊。
“你叫什麼?”
“竇薇兒。”
“今年幾歲了?”
“二十一。”竇薇兒回,她和葉傾心同歲。
顏老夫人一聽她二十一歲,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顫抖地問她:“這項鍊,你是不是從小就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