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裏,拍到他從宴會廳出來,站在樓梯間站了一會兒,看姿態似乎是在跟什麼人講話,然後乘電梯下樓,走出酒店,消失在監控範圍內。
在葉傾國進樓梯間之前,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也進了樓梯間,葉傾國從樓梯間離開,過了約十分鐘,那男人才從樓梯間的盲區走出來。
只是,那個男人似乎深諳反偵察的手段,自始至終,只給了監控背影,賀際帆讓人翻遍了當晚出事時間段的所有監控錄像,沒找到那個男人一個正臉。
即便他有足夠的嫌疑帶走了葉傾國,可,僅憑一個毫無特徵的背影,實在難以找出這個人來。
線索就這麼斷了。
葉傾心得知這一消息,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幸好景博淵及時扶住了她。
景老夫人、顏老夫人和盛老夫人都被驚動,三位老人家手忙腳亂地將葉傾心扶到牀上躺着。
葉傾心臉色發白。
“小國……”
那個人爲什麼要帶走小國?葉傾心雖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卻也知道,必定不會是好事。
景博淵已經給景彥打了電話,讓他調動警力幫忙找人。
只是,今夜雨勢太大,路道監控模糊不清,基本不起什麼作用,又沒有有效的線索,只能大海撈針般地找。
葉傾心心疼又自責。
是她沒有照顧好葉傾國。
一夜,她幾乎沒怎麼睡覺,景博淵不停地接電話、打電話,始終沒有帶來好消息。
天快亮的時候,葉傾心迷迷糊糊睡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又迷迷糊糊醒過來,景博淵不在牀上,她想爬起來,下腹的位置隱約傳來一陣疼痛。
很輕很淡,輕到可以忽略不計。
艱難地起身下牀,葉傾心拿起放在置物架上充着電的手機,撥出葉傾國的號碼,盼望着那邊忽然被接聽,然後傳來葉傾國快樂得像只小鳥的聲音。
事實,根本打不通。
葉傾心紅腫的眼眶裏忍不住掉下眼淚。
小國,你究竟在哪兒?
周翹翹臨終前,千叮萬囑讓葉傾心照顧好葉傾國,她辜負了周翹翹的期望,弄丟了葉傾國……
葉傾心扶着置物架,漸漸哭出聲來。
葉傾國還是個小孩,遇到危險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他怎麼從壞人手下逃脫?
帶走葉傾國的人究竟是什麼目的?要錢?還是……要命?
如果是要錢,今天或許會接到勒索的電話,還有轉圜的餘地,如果是要命……
會不會……
葉傾心捂着絞痛的胸口,不敢再往下想。
“心心。”
主臥門被推開,景博淵看見葉傾心傷心痛哭的模樣,心頭一緊,上前幾步將她抱進懷裏。
“會沒事嗎?”葉傾心伏在景博淵寬厚的懷抱裏,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襟,眼淚在他胸口的深藍色襯衫布料上暈出兩片深色的溼痕。
“如果他出事,博淵,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是我放他去面對外面險惡的世界,我想讓他成長,可如果成長的代價是他的性命,我寧願他一輩子都只當個小孩,生活在一間小小的房子裏……”
“他不會有事,放心。”
景博淵緊緊擁着葉傾心,輕輕拍着她的背,這是一個成熟男人所能給出的,最溫暖實在的安慰。
機械的手機震動聲忽然響。
葉傾心忙從景博淵懷裏出來,兩眼放着光出聲催促:“快!快接電話,是不是有小國的消息了?”
景博淵看了葉傾心一眼,往旁邊走了兩步,葉傾心亦步亦趨跟過去。
他沒再避讓,只是不着痕跡,將手機的聲音調小一些。
那邊的消息未知,若是好消息倒也罷了,一旦是壞消息,葉傾心勢必要受到精神上和情感上的打擊。
她現在的精神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一點打擊都能將她徹底擊垮。
成熟穩重的男人給予的保護,總是這麼悄無聲息。
葉傾心豎直了耳朵,也沒聽見手機那邊的聲音。
等景博淵掛了電話,她迫不及待問:“那邊說什麼?”
“警方在沂河路找到了小國的手錶——”
話音還未落地,葉傾心問:“小國呢?他們有沒有找到小國?”
“別急,在沂河路找到小國的手錶,說明小國被帶去了城西一帶,縮減了搜尋的範圍。”景博淵將事情分析給葉傾心聽,“將警力集中在城西一帶,相信很快就能搜查到小國的下落。”
葉傾心抱住自己的頭,“可是,那個人帶走小國是什麼目的,我們毫無頭緒,如果他想要對小國不利,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會不會一切都晚了?博淵,我、我害怕……”
這是葉傾心第一次對景博淵說‘害怕’。
她真的害怕。
“不會有事,去洗漱下樓喫飯。”景博淵摸着葉傾心的頭髮哄道:“寶寶們餓了,心心。”
葉傾心聽到‘寶寶’兩個字,心情一陣波動,沉默一瞬,去衛生間洗漱。
女孩笨拙的身影剛在眼前消失,景博淵褲兜裏的手機又震動。
他看了眼衛生間的方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邊接聽,邊走出主臥。
“景先生,按您的吩咐,我們調查了古嬌和盛文瓊,沒發現她們接觸過可疑的人。”
“知道了。”景博淵聲音淡淡的,說完,直接掐斷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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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小國,要受點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