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夫人捂着腦門,趕緊把注意力轉到曾孫子身上,遲早被孫子輩那幾個氣死。
這邊說着,那邊景博淵和鹿遊原說完了正經事,一道走過來,快進客廳時聽見景紛紛這話,鹿遊原腳步微頓。
景博淵回頭看了他一眼,和他一塊停在原地,“有些事,不能由着紛紛性子來。”
鹿遊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我怕逼急了,會適得其反。”
景博淵勾脣笑道:“聽說過一句話?欲擒故縱。”
“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
“可,紛紛並不在意我,欲擒故縱只怕不行。”
“行不行,不試試怎麼知道。”景博淵不是隨便亂出主意的人,他這話,有所依據。
景紛紛對鹿遊原的態度,外人看得比當事人要清楚很多。
葉傾心餘光瞥見兩個男人在小客廳通道那邊低聲交談着什麼,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問道:“你之前跟鹿大哥說什麼呢?”
景博淵握着方向盤,“給他出個主意,讓他早些成爲我妹夫。”
“什麼主意?”
“想知道?”景博淵睨了身邊的小妻子一眼,意有所指:“看心情。”
葉傾心:“……”又來這招。
“關於六月份的拍照和蜜月旅行計劃,我覺得有必要再考慮考慮。”
景博淵:“……活學活用。”
葉傾心齜牙笑得眼睛都沒了,“說吧,什麼主意?”
“欲擒故縱。”
……
欲擒故縱,鹿遊原並不想用在景紛紛身上。
離開前,景紛紛送他出門,月色下,她的面容清麗無雙,鹿遊原盯着她看了片刻,忽地握住她的雙手。
景紛紛一怔,下意識往回抽手。
鹿遊原加大力道,“紛紛。”
景紛紛沒有看他,卻也沒有再往回收手,耳邊,響起鹿遊原試探的聲音:“我媽託人算了,六月六號是個好日子,適合我們舉行婚禮。”
一陣沉默。
“遊原,再等等吧,我、還沒準備好。”
景紛紛的答案,即便在鹿遊原意料之中,依舊叫他難受。
鹿遊原俯視着景紛紛的臉,想起景博淵的話。
各自又沉默了一會,他說:“給我個期限吧,紛紛,沒有期限,我總覺得自己的等待無休無止,叫人無力,也叫人想逃。”
這番話裏不無放棄之意。
景紛紛胸口像被什麼東西砸到,‘咚’地震了一下。
用力壓下心頭怪異的感覺,她再次使力抽回手,“我有點累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
他已經忘了,一開始他是以合作之名誆得景紛紛與他結婚,又或者,他沒忘,只是不敢提。
景紛紛似乎也忘了兩人的關係,最初只是合作伙伴,又或許,她也沒忘,只是當做不記得。
這晚,景紛紛在窗戶前看見鹿遊原站在宅院大門外的香樟樹下,抽了一根又一根菸,更深夜寒,風吹得他大衣的下襬雲海般翻滾。
合上窗簾,景紛紛從牀頭櫃抽屜裏取出結婚證盒子,心下情緒複雜,輾轉思索了大半個夜,她決定還鹿遊原自由……
次日,季儀差遣景紛紛去鹿家邀請鹿父鹿母和鹿遊原來景家喫午飯,景紛紛到了才知道,鹿遊原飛去了蘇黎世。
“去了蘇黎世?”景紛紛驚訝,昨天在一起,他沒提過要去蘇黎世,以前,他每次出遠門,都會提前告訴她……
“是啊。”鹿母心疼地埋怨:“他說是去參加同學聚會,連夜買機票走了,真是,今天再走不行嗎?非要趕那幾個小時。”
景紛紛點點頭:“哦。”
……
鹿遊原這一走,就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景紛紛沒有接到他一個電話,甚至一條短信都沒有,一開始她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漸漸地覺得有哪裏不對。
有時候手機一響,她總是迫不及待拿起來看,看見上面的號碼,不管是誰的,心下都會涌出一股失落。
鹿遊原回來的消息,景紛紛還是從景索索嘴裏知道的。
那天,她下班回到家已經六點多,景索索擺弄着茶几上的禮品盒,上面印的都是德語。
蘇黎世是瑞士的德語區中心。
景紛紛心有所感,走過去狀似不經意地問,“這些誰送來的?”
景索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鹿大哥啊,你不知道?”
景紛紛笑容略顯勉強,“我今天忙,沒跟他聯繫,不知道他回來。”
景索索眼底的狐疑越來越濃,“鹿大哥昨天就回來了,他……沒跟你說?”
景紛紛:“……”當晚,她晚飯沒喫,心裏窩着一股鬱氣難以排解。
次日是週末,一早,她帶着戶口本和結婚證去鹿家找鹿遊原。
“遊原六點不到就出門了。”鹿母說。
景紛紛:“……這麼早?”這麼早出門做什麼?
鹿母:“遊原有個瑞士的同學想來Z國發展,他這兩天帶着人各處走走,熟悉熟悉京城環境。”
景紛紛猶疑了片刻,試探着問:“男同學?”
鹿母笑:“女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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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