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完了,葉傾心自己愣了下。
不知不覺,她似乎在景博淵面前越來越放肆了,只是……她擡眼看向景博淵,他好像一點也不生氣呢。
或者,他從來就沒介意過她在他面前放肆,只是他氣場太過強大,上位者的威嚴讓任何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所以只是她不敢而已。
現在,她敢了。
這種無形的變化,讓葉傾心高興。
景博淵看着葉傾心一會兒呆愣愣的,一會兒又眉飛色舞,深邃嚴肅的眸子變得越發柔軟。
他捏着葉傾心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啄了下她的脣瓣,道:“我今晚要飛香港出差,週日回來。”
葉傾心一怔。
“怎麼這麼突然?”
景博淵颳了下她的鼻尖,說:“不突然,早就安排好的。”
葉傾心低聲“哦”了一聲。
她怎麼忘了,景博淵這樣的男人,行程估計都排到一年之後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忽然有點捨不得呢。
雖然,只是短短的兩三天時間。
景博淵看出她情緒忽地低落,動作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我很快回來,等我回來了,我帶你回家,我奶奶很想見見你。”
幾乎是立刻,葉傾心從景博淵的懷裏彈出來。
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再過一兩天,她要見家長了。
看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景博淵揉了揉她的頭髮,道:“不必緊張,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他們會喜歡你的。”
葉傾心猶疑:“會嗎?”
景博淵聲音篤定:“當然。”
頓了下,他叮囑:“我不在的這幾天要按時按時喫飯睡覺,不要熬夜,好好學習,知道嗎?”
葉傾心順從地點點頭。
她那副聽話乖巧的小模樣,特招人疼,景博淵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往前一帶,吻了一會兒放開她,道:“回去吧。”
葉傾心雖然捨不得,但她仍舊聽話地下了車,像沒事人似的,從從容容地離開。
走出去一段距離,她聽見身後汽車遠去的聲音,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愛情就是這樣,總爲對方牽腸掛肚。
深呼吸一口氣,葉傾心壓下心底那抹難受,眸子換上一貫的平靜淡然,往宿舍走。
經過學校的楓樹林,意外地,遇到了許久都不曾見到的陳俞安。
他旁邊,邰詩詩小鳥依人。
只是,看見葉傾心的瞬間,陳俞安像被電觸了似的,甩開邰詩詩的胳膊,甩得邰詩詩險些摔進路邊的泥土地裏。
他的臉上佈滿驚恐與難堪,好像一個偷情被老婆抓住了的男人。
邰詩詩眸子立刻蓄滿了眼淚,但她什麼也沒說,就這麼低頭站着。
葉傾心只當沒看見,目不斜視地從兩人身邊走過去。
“心心。”陳俞安忽然喊她,“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葉傾心恍若未聞。
“心心!”他再次喊她,音量有些高,帶着幾分難過。
葉傾心步子一頓,轉身淡然且平靜地看着他,“你想說什麼?”
那一眼,看似平靜,葉傾心卻從中感覺到暗流涌動。
她眉頭微蹙,看向陳俞安。
楓樹林很安靜,只有兩個人在,風吹過,帶起沙沙細響。
陳俞安的目光,流露着幾分癡纏,他伸手去握葉傾心的手,被葉傾心輕巧躲過,她不動聲色後退兩步,拉開與陳俞安的距離。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還有事。”
陳俞安眼底滑過一抹痛苦,他說:“心心,我沒有喜歡上別人,外面傳言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我喜歡的一直只有你……”
葉傾心撇開眼,不去看他佈滿苦楚的臉,聲音帶着漠然,“這些,跟我沒關係。”
很無情的話。
陳俞安一怔。
緩緩,他脣邊溢出一抹苦笑,“但是我發現,我對你的喜歡不僅沒有給你帶來任何好處,反而給你招致許多禍端,所以我……決定不再喜歡你了。”
葉傾心轉眸看向他,脣畔露出一抹真心的笑來,“那很好。”
她不能迴應他的感情,他放下了,是件很好的事。
他是個很好的人,理應有一份兩情相悅的愛情。
陳俞安上前幾步,擡手摸了摸葉傾心的發頂,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放心,邰詩云欠你的,我會幫你一一都討回來!”
葉傾心不懂什麼意思,正要問清楚,陳俞安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接着道:“心心,祝你早些找到那個真心愛你、對你好的、你也喜歡的男人。”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背影有幾分落寞和決絕。
葉傾心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追上去問一問他之前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最終,她忍住了,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既然,陳俞安好不容易決定放下,她又何必,湊上去擾他決心?
邰詩詩站在楓樹林外,新做的水晶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裏。
等陳俞安走到她跟前,她臉色一變,笑意盈盈迎上去,伸手去挽陳俞安的胳膊。
“俞安,我們……”
誰知,陳俞安直接一擡胳膊,避開她的碰觸,看都沒看她一眼,目不斜視地從她面前走過去。
邰詩詩嘴裏的話一滯,伸出去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
片刻,她追上陳俞安,拉住他的手,委屈地看着他道:“俞安,你怎麼了?是我做錯什麼了嗎?你說出來,我一定改……”
陳俞安低頭冷冷地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只是假扮情侶,不是真的,沒人在的時候,你就不必演戲了。”
邰詩詩一怔。
是啊。
她跟陳俞安,是假扮情侶的。
就連謠傳得沸沸揚揚的開房戲碼,也是假的。
她只是陳俞安報復邰詩云的工具。
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工具!
可是……“俞安,難道這些天,你就沒有一點點的喜歡我?在人前對我的心細體貼,對我的那些溫存,都是假的?沒有一點點,哪怕只是一點點的發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