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大軍撤離,鳳山捂住胸口,含恨的瞪了眼素鶴,隨後趕緊追上大隊腳步。
挨至近前,方咬牙切齒道:“主人,爲什麼我等不一舉殺進去?憑主人蓋世神威,還怕他幾人阻擋不成?”
常帶子(蟲子)瞥眸道:“殺他們不難,什麼時候都可以。”
“那主人爲何撤退?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他們?”鳳山越說越恨。
早就忘了自己曾經也是慾海天的仙者,曾經他也是邪人眼中的正道一員。
但在死過一回,嘗過那死不如生的滋味後,過往的一切便讓他一一舍下。
如同被忘憂所控制的人一樣,他想活,哪怕苟且的活也好。
就算讓他出賣靈魂,他也甘之如飴。
但是,即便如此,被素鶴打傷的痛是實實在在的。並不會因爲死過,就少半分。
所以今日的斷骨之仇,算是結下了。
常帶子(蟲子)催雲徐行,不緊不慢道:“這都不打緊,稍後你派人潛入各地打探休門的下落,還有那個叫雲行雨的來歷。”
鳳山頓住,怔了幾息才催雲趕上常帶子(蟲子),道:“此事不是已經打聽過嗎?”
雲行雨是休門五賊的徒弟,奉師命入世。難道,這中間還有別的不爲人知的隱情?
“呵……你們覺得能在本座手下游刃有餘的有幾人?而這樣的人會是寂寂無名之徒嗎?”
“主人神威蓋世,能在您手下游走的自也不是凡俗之輩。”
“不錯,可你們打聽回來的消息除了知道對方叫雲行雨,過往經歷等等,你們可曾聽到了半句?”
就這樣一個人,乾淨簡潔到了一個極點。這樣的人,不該是默默無名。正常的情況,早就傳遍諸天。
但云行雨偏偏就沒有,這裏面不外乎一個可能。
那就是,他有意埋藏過去。
而從他行招來看,裏面含有一種他們極爲熟悉的氣息。那是消失已久的禪門,但他的氣息與之相似卻又不同。
是故,一時還下不了結論。
但倘若自己的猜測成真,那麼禪門解印人有可能不再是不可能。
當然,這些他不可能告訴鳳山。小玩意兒在趁手終究是玩意兒,他們只需要好好做好該做的就成。
鳳山默了默,沉吟道:“主人說的對,是我等疏忽了。
那照如此說來,休門倒是很值得一查。”
常帶子(蟲子)挑眉,孺子可教也。
他要的就是這個意思,但有些事他又不能明說,畢竟那只是他的猜測,尚未作證。鳳山能自己想到,自是再好不過。
道:“查是肯定要查的,但是咱們不能打草驚蛇,懂嗎?”
“懂了。”
“很好,那就先回吧。”
“是。”
………
素鶴、鄒寂人各自收了佩劍,三人聚至一處。
雲行雨道:“你的蠱毒可礙事?”
“無礙,做戲給他看罷了。”素鶴說完,擡手眼前一遮,再放下時那病病怏怏垂死的氣息早已無蹤。
鄒寂人長舒一口氣,道:“下次少幹,我還想多活幾年。
聞言,素鶴與雲行雨兩兩對視一笑,道:“我儘量。”
“……”鄒寂人擡手在面前扇了扇,一聽就是沒誠意的話。說盡量,那就肯定還有下一次。
回身看向籠在結界之下的蒲濟城,道:“邪人現在退去,我們是馬上離開還是再等一會?”
素鶴道:“雲兄的陣法能維持多久?”
雲行雨道:“在沒有人擊碎它之前,它會一直存在。”
“誰人可以擊碎?”
“常帶子。”
“……”
“一個時辰。”
“雲兄的意思?”
“一個時辰足矣讓他們走的夠遠,有心退隱撤離皆不是問題。
而那些捨不得權勢現有的,就當雲某沒說。”
“也好,就一個時辰。”素鶴頷首,隨即招呼兩人入城。
也不知常帶子(蟲子)是不是故意的,之前他們仨還擔心他殺個回馬槍。惴惴不安等了一個時辰。
結果時間點點滴滴過去了,對方什麼動靜也沒有。
素鶴道:“走吧,回去還有更大的麻煩等着。”
鄒寂人暗道,你現在知道麻煩了?早幹嘛去了,明知道喫力不討好還非往自己身上攬,至於嗎?
沒好氣道:“麻煩也是你自找的,你就等着被人抓。”
人家勇王指不定已經在抓你的路上趕來,看你到時候怎麼收場?
雲行雨還是懂鄒寂人的,曉得他這人要麼不交心,交了便是一心一意替對方着想。
遂拍了拍他的頭,示意他該走了。
再不走,邪人殺回來,屆時想走都麻煩。
鄒寂人無奈一嘆,收了滿腹牢騷,與二人同化流光,飛回王城。
只是吧,這人啊,有的時候他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三人剛入城,那邊勇王就火急火燎帶着一溜人馬出宮抓人。
要說蒲濟城主傳信的速度還是很快,就那麼點時間,王城這邊已經得到消息。
勇王來不及去寶德殿請罪,先帶了人過來緝拿素鶴等人。說是等人,那是因爲主謀是素鶴,旁邊兩個沒阻止所以是幫兇。
讓他們去萬隆城帶回老.二老三,可沒讓他百里素鶴送了他弦家的江山。
他倒好,一句話就仗着自己姓氏拱手沿路城池都送給邪人。
拒敵不成,反大開門戶。
來日若是常帶子(蟲子)帶人進逼,那就是直接殺到家門口。
見到素鶴仨人出現,當即喝道:“都給本宮拿下,待見過父王,一併斬了。”
先不說他能不能斬了他們仨人,但就事情而言,顯然已經把勇王氣到暴走。
如果不是理智還在,他是恨不得立時把素鶴砍咯。
周乙面沉如水,擡手一揮:“上。”
很快一衆侍衛擁上,三三兩兩將人控制住。
鄒寂人哀怨的看向素鶴雲行雨,看吧,我說什麼來着?
這下好了,咱們仨看來得一鍋燉哩。
素鶴、雲行雨倒是沒掙扎,反而很配合。彼此也清楚大街上不是談話的地方,既然勇王已經說了要先見過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