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返虛 >第二百八十九章:是我
    來人避之不及,唯有匆匆提掌應對。

    沉聲道:“是我。”

    許久吟甫交手,纔看清來人:“是你?你果真沒事,他怎樣了?”

    說罷,睇向其揹着的人。

    素鶴道:“不是很好,需趕快回客棧找缺前輩幫忙。

    對了,怎不見雲兄?”

    “他呀?說是有事想拜訪各門派,暫且與咱們分道而行。”

    耳聽門派二字,素鶴心底登時掀起萬丈波瀾。太多的思緒一股腦的攪作爛泥,再嘭的炸裂。

    許久吟瞟了一眼,安撫道:“以他的身手,不需要咱們操心。

    真正需要擔心,是咱們自己。

    眼下想回客棧,還得過了前面的坎兒纔行。”

    雖然看得出鄒寂人傷勢以大概穩住,但那只是暫時。倘若不能及時得到醫治,恐將危矣。

    說着,催促素鶴疾行。

    一邊走一邊說,這事已經掛在他心裏很久。縱然拂清風講過只要他百里素鶴不死,王城的傀儡仙者終將有救。

    可到底是未親自得到答覆,他總是於心難安:“聽先生講,王城傀儡之亂百里公子有法子?”

    “有。”

    素鶴不否認,既是拂清風所言,那麼許久吟此人必然可信。再糾結其來歷,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

    又道:“待安頓好寂人,我會與許仙友先把這內亂抹除。”

    “依你之言,是要先安內再攘外咯?”

    “然也。”素鶴揹着鄒寂人疾疾而奔,眉宇間更見肅殺凝重之色,道:“王城尚未開啓護城結界,說明還未到山窮水盡之時。

    如若不趁邪人未展開強攻之前平下內亂?無需外力干涉,只要將王城圍起來,時間久了內部自然瓦解。”屆時,也就沒咱們什麼事兒。

    不是共赴黃泉,便是共沉淪。

    許久吟聽罷,面色也跟着沉了下來,道:“既是如此,這事你確定有把握?”

    說好聽是傀儡之亂,講穿了仍舊邪人作惡,蠱毒爲禍。

    假設好解決,也不會蔓延成今天的災劫。

    素鶴好似知曉他的心裏話,目不斜視道:“許仙友知道一種名叫麻疹的病症嗎?”

    “知道,凡人幼時即易出的一種病,貧苦之時易奪性命。”你之意思是,莫非……

    想到這種可能,他忍不住側眸偷看。

    “麻疹出症時,需以發爲主,使其體內邪毒又內宣泄出來,方能佐以藥物調製。

    傀儡之亂,亦如是。

    在此之前,我等不能定忘憂之罪,最主要也是投鼠忌器,不知這暗中被其操控者究竟有多少仙者。

    他們如果隱而不出,對咱們纔是更大的麻煩。”

    話音剛落,腳下亦倏然而止。

    但聽他道:“接下來的路,素鶴就把這條命交給許仙友,不知可否?”

    許久吟也跟着前後腳落地,飄然俊逸的身姿在夕陽的餘輝下,格外的出塵又兼幾分朦朧。

    剎那間,神沇已是在手:“榮幸之至。”

    說罷,仗劍殺入其中。

    一路刀光劍影,血雨翻飛。

    素鶴揹着鄒寂人緊跟其後,他們走有多快,道路兩旁的屍體堆的就有多高。

    神沇是把好劍,殺的血流成河依舊光華可鑑,瀲灩動人。

    忽的光華閃動,頓叫看的人心醉神迷。

    在來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項上人頭啪嗒掉在腳下,屍體就那麼直挺挺砸在地面,嘭的煙塵四起。

    “撤。”

    那些人,來的快去的也快。

    許久吟看了眼腳下的屍體,揚手收了神沇,道:“便宜他們幾個了。”

    要不是救人要緊,勢必是要斬草除根。

    素鶴道:“先回客棧。”

    “嗯。”

    ……

    另一頭,菰晚風在暮雨齋大發雷霆。

    糾其原因,不外乎七殺任務失敗不提,還使他折損了一員大將?而對方,僅僅只是分身臨塵。

    如此人物若爲敵,怎不令人忌憚、不安?

    然這事還沒過,外頭下人急急來報,說是箕家主有事求見。

    菰家風正在氣頭上,雖然瞧不上箕鴀。但眼下對方也是一家之主,面子還是要做一下,況且此子還有利用價值。

    遂讓赤淞、朱翁等人下去,再讓下人把箕鴀帶到花廳奉茶,他稍後就到。

    臨走時,與赤淞的眼神不期然擦出一絲碰撞。

    傍晚徐風輕撫,一切又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要說箕鴀這兩天可謂意氣風發,把這些年受的窩囊氣全都撒出來。同時,也將少真府上下搞得烏煙瘴氣。

    誰能想到堂堂文宰一朝會栽在這麼個不入流的小角色手上,非但少真府易主,自己也落得喪家之犬,四處躲藏逃命。

    箕鴀坐在花廳飲茶,遠遠就看見菰晚風從拱門走進,便忙起身去迎。

    兩相見面,客氣萬分。

    菰晚風很是受用他的一番恭維,口不對心道:“賢侄如今已與菰某同爲三大家主之一,怎可如此踩低自己?倒叫菰某,愧受。”

    箕鴀唯唯諾諾,點頭哈腰跟在其身後,笑眯眯討好道:“家主不家主,那是做給外人看的。沒有家主您的栽培,哪有箕鴀今日的榮光。

    故些些禮數,不過是小侄儘子侄本分。”

    菰晚風道:“賢侄現在初掌少真府,理應諸事纏身才是,想來也不是爲了同菰某敘舊而來,不知我說的可對?”

    “這……這個嘛?”箕鴀聞言,登時臊的臉紅脖子粗,頗爲不自在道:“實不相瞞,卻有一事特來叨擾。”

    說完,偷偷看菰晚風什麼反應。

    “何事?”

    簡單的兩字,無形中壓的某人肝膽俱裂。渾渾噩噩的,好半晌纔將失落的詞彙一點點撿回來。

    磕磕絆絆道:“小侄不才,文不能助家主安天下,武亦不能替家主開創霸業。

    所以……所以……”

    不等他說話,菰晚風忽然厲聲道:“賢侄此話,恕菰某愚鈍。

    菰某及時說過如此言語?別忘了,你我如今同殿爲臣,奉的是誰爲主?”

    箕鴀擡手給了自己一記耳光,悶聲道:“瞧我這張臭嘴,沒個把門的。我這意思就是自己沒啥本事,不能報效您的大恩,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下不爲例。”

    “多謝!多謝!”

    “所以,你到底在外面幹了什麼?”別忘了你這家主怎麼來的,也別忘了少真無一一日不死,你這家主之位就不算坐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