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返虛 >第三百七十三章:交流
    墨如淵怔了好一會兒,視線才慢慢找回焦點,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手比劃半天也講不出一個字。

    等這口氣差不多把自己憋死時,才堪堪把言語編織好。

    “依你這話,三邪攻打我派別的不論,探聽虛實才是真?”

    雲行雨頷首,尋了一下扈西河大概方位,引着他邊趕路邊解釋。

    “雲某不知此回攻打貴派的會是誰?但他既然找上春秋翰墨,料必有所倚仗。

    無緣無故,對方不會貿然出手。

    何況此回,他們極有可能勾連魔界多管其下。

    倘若打上春秋翰墨,發現你不在會猜不出其中的門道?”

    墨如淵聞言,心沉到谷底。

    強行分辨道:“出來不止我一人,如何就能斷定?”

    也許,是他人。

    雲行雨壓下心中喟嘆,睇向前方道:“三邪不是無謀之輩,雲某既能看出端倪,他們同樣可以。

    不然,你以爲以照紅妝的手段。其有能力兵出小桐流域,爲魔界開疆拓土,爲何要在此時去而復返?

    一直將四正盟天地堂困在此處,原因何在?”

    “怎麼說?”

    “彼時魔後尚在王宮,魔界找不到公然撕毀條約的契機。

    後魔後受弦不樾一耳光,魔界便以公主受辱爲由。

    替己兵出百妙峯,血洗小桐流域做藉口。

    這是他們野心的第一步,之後兩境條約形同虛設。

    魔界再以公主失蹤爲由,全面發難。

    目的,旨在正式宣佈入世。”

    “這和我有關係?”

    “有。”

    “怎講?”

    “魔界與之勾連,三邪能想到的,魔界同樣可以。照紅妝表面與四正盟、天地堂糾纏,然以她之實力,覆滅衆人不亞於彈指吹灰般簡易。”

    可她沒有那麼做,不是嗎?

    這……不可否認,的確是事實。

    “她爲何沒有動手?

    反而,只讓花中影、雨酥兒兩人出面應付?”

    “因爲,這是她的計謀,有意爲之。

    或者說,一開始她打的便是這個主意。”

    說到這裏,他頗爲不甘。

    雖然不想面對,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沒錯,所以她留着四正盟天地堂的目的,便是爲了引你上鉤。”

    聞言,墨如淵猛地駐足。

    道:“前面的都好說,她既困住我等,爲何仍舊不殺?”

    莫非,和你有關?

    雲行雨也不避他,道:“她在等雲某,等所有有可能去給各派通風報信之人。”

    “好可怕的女人。”

    “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照紅妝能算出你之身份,那麼去了春秋翰墨的邪人想要知道結果,亦不難。”

    在貴派無所獲,必然會在通往春秋翰墨的各個路口設下埋伏。若在此時回去,你便是自投羅網。

    “多謝。”墨如淵曉得其意,嘆口氣,道:“咱們走吧。”

    他二人修爲都不弱,要找到扈西河等並不難。加上春秋翰墨自有一套特別的留訊手法,找起來倒也快捷。

    只是一路上,墨如淵再沒有開過口。

    一邊找,一邊抹去痕跡。

    偶爾看眼雲行雨,儘管其面色不大好,也沒有追問其傷究竟如何?

    雲行雨始終如同一株松柏,身姿挺拔,腳下沉穩有力。

    找到衆人時,盡皆鬆了一口氣。

    春秋翰墨弟子和四正盟的弟兄看到兩人出現,懸了許久的心也踏實落地。

    扈西河在與兩人短暫的對視後,朝他們重重抱了一拳。

    身後的衆人,也是整齊劃一作禮。

    墨如淵聳了聳鼻子,瞥了眼雲行雨,嚷

    嚷道:“行啦,意思意思就成。

    有沒有地方?

    挪個位,喘口氣。”

    羅旦率先回過神,拱手笑道:“有有有,這邊來。”

    說罷,將人引至一處山洞。

    裏面已經收拾乾淨,點起篝火。

    雲行雨行至洞口,眉頭微不查的皺了一下。

    很快,但是沒有瞞過墨如淵的眼睛。轉念間,便清楚他在擔心什麼。

    遂讓羅旦先在洞口等着,自己陪他往裏走,壓低聲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以照紅妝目下的情況,他們此回雖有欠妥之處但好在出不了問題。

    你先調息,我和他們給你在外面守着。”

    說罷,不由分說給他手心塞了樣東西。

    隨即扭頭出了山洞,招呼羅旦離開。

    羅旦回眸,略帶忐忑的問到:“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墨如淵負手踱步,擡眸笑道:“沒有的事,你們走後發生了變故太多,他心裏有事。”

    羅旦半信半疑,他哎呀一嗓子:“走吧,找你家盟主去。

    這裏不宜久留,還是得早點找出方案纔行。”

    “說的是。”

    他二人漸行漸遠,雲行雨看眼掌中藥甁,走到草堆前盤膝坐好,進而倒了一顆仰頭吞下。

    很快頭頂煙霧繚繞,綿密的汗水打溼鬢角。

    看上去,似乎不輕鬆。

    墨如淵找了棵樹靠着坐,屁股剛挨地,那羅旦即引了扈西河和春秋翰墨弟子一起圍過來。

    一番噓寒問暖,扈西河看了眼洞口,道:“怎樣?”

    “不知道,他什麼都不肯說,咱們也只有等。”

    仰頭看了看這一圈人,拍拍身邊的草皮。

    道:“都坐下歇會兒,老這麼說話脖子累的慌。”

    扈西河與羅旦同道:“多謝!”

    他又朝本門弟子道:“怎麼?還要我親自招呼?”

    “嘿嘿,不用不用,我們自己來。”師兄弟推推搡搡,嘻嘻哈哈。

    “不用就好,大家現在也算是共過患難,都是自己人,放輕鬆點。”

    羅旦扶着扈西河,就地而坐,道:“二位是如何逃出魔掌?”

    “這就說來話長了……”

    他扒拉扒拉說了一通,盡挑驚險的刺激的講,衆人聽得心潮澎湃、提心吊膽。

    擔憂之餘,又生出一股子與有榮焉。

    覺得憋在心裏頭那杆鳥氣,可算出了。

    扈西河聽罷,由衷的道:“大恩不言謝,情四正盟記下了。”

    “小意思小意思。”墨如淵接過弟子遞來的水囊,狠狠喝了幾大口,這才覺得胸口順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