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此去內心莫名難安。
總似前途未卜,一發不知生死。
可若不去,這等大事焉能不作商量?
老四可以任性,他卻是不能。
想了想,不禁搖頭。
或許這幾日繃得太緊,使的自己得草木皆兵。
他的速度不慢,加之有心,故很快到了宮門腳下。雖然此時宮裏已經落鑰,然作爲天主重視的皇子,自不能等閒視之。
因而,宮門不消片刻有人從內打開。
望着緩緩打開的宮門,他猶豫了幾息最後還是狠狠心帶着一衆侍衛進宮。
在宮門合上的剎那,毒霧大澤同時迎來不速之客。
素鶴掃過周遭環境,眉山凜冽之間,人已度入其中。
茫茫白霧,說也奇怪竟如同黑夜一般伸手看不到五指。及至腳踩的是什麼,只能憑觸感或聽覺去認知。
那咕嘟咕嘟的聲音,應當腳下的大澤在不停的翻滾,就像燒開的水,翻起一浪接一浪的大水花。
不同的是,它的聲音更厚實。
撲鼻而來的腥臭,帶起濃烈的腐蝕。
索性他見機算快,進入之前亦有所準備。但饒是如此,手上也傳來刺骨的灼燒感。
如同電流,沿着筋脈遍襲周身。
“看來此處確有門道。”
說罷,繼續摸索前行。
爲免身份暴露,他將一身氣息斂到極致。
又恐澤中藏有未知危機,因爲不敢有一刻疏忽。\./手\./機\./版\./無\./錯\./首\./發~~然不知是不是三邪藝高人膽大,還是他的推斷出錯。
在毒霧中摸索許久,並沒有遇上所謂的危險,一路都是安靜的出奇。
然正是因此,他愈不敢大意。
也不知行了多久,腳下終於觸碰到以片實地。又小心前行了半柱香左右,眼前的濃霧似乎有了淡的跡象。
他心頭一喜,原想再沒有轉機。此次怕是要無功而返,畢竟自己對毒霧的壓制已經快到極限。
即便是他,想要來回穿梭也是提着腦袋走。勿怪呼秦漠會有那般言語,自己若非仗着神力甦醒,斷不敢輕易涉此險地。
不過由此可以肯定,三邪有極大可能會藏身與此。.
外面的毒霧,就是此地天然的屏障。
無需一兵一卒,便可叫無數仙者飲恨。
若論藏身,委實佳妙。
又行了許久,毒霧漸淡,隱隱約約間可見花草樹木。
倏然,他閃身藏與大樹之後。
恐有不妥,復縱身隱與枝葉之間。
庶幾,有兩男子樹底下走過。
一者絳色銀線勾花,一者色白青衫。即便迷霧籠煙,依稀可見二人容貌清麗姝盛。
那絳色銀線道:“賢弟,你說咱們困在此處何時是個頭?不能出去就罷了,堂堂七尺之軀卻要委身一女子承歡,這叫你我死後有何面目去見泉下好友至親?”
色白青衫者一把捂住其嘴,將人拉到樹下躲藏,再確定身後並無可疑之人,才鬆開虎掌道:“冉兄,慎言。”
頓了頓,道:“你我修身天道,本爲長生。原求濟世活人,不曾想如今做了他人玩物。
咱們若是因一時口快惹禍上身,這些日子豈非白白屈殺自己?”
“難道,咱們就逃不出她手心?就沒有別的辦法?”
“怎麼沒有?”
“你有?”
“嗯。”色白青衫者點頭,環顧左右,警惕的道:“小弟聽說,八風島傳來捷報,第一重封印一件打開,此事說不定是你我離開的轉機。”
絳色銀線者道:“何以見得?這地方咱們出不去,內有那些軟骨頭通風報信,外有這毒霧。(下一頁更精彩!)
作屏障。
別說是人,你及時看到有隻飛鳥竄進來?”
“冉兄此話差矣,咱們出不去才正應該想法子不是?”
“怎麼想?”
話音剛落,色白青衫者壓低聲道:“小弟我說話可能不中聽,但請冉兄先耐心聽完。”
“請講。”
“古來失身要死要活多是女子,蓋因世道對女子總不如男子寬鬆。雖說此事是咱哥倆技不如人被擒來此處,可說一千道一萬,這種事情總是女子喫虧。
她都不嫌棄,一條玉臂萬人枕,咱們又什麼可損失?去青樓買醉尚要花費銀子,何況這還是送上門的。
有朝一日出得此地,那也是談資。”
“話雖如此,可爲兄想來不甘。我堂堂男兒,怎能受此屈、辱。”
“什麼辱不辱?一起出的去,那叫辱。出不去,誰也不曉得咱們發生了什麼。”
“那你的意思是?”
“冉兄正得其寵,你我兄弟同心,何不主動投其所好,取其信任。待她防備之心鬆動,離不開你我之時,總要帶上你我派遣寂寞。
到那時,還愁這檔子破事?”
絳色銀線者聽罷,沉默良久,方道:“賢弟是說,暫時忍辱以待契機?”
“正是,這幾個作惡多端。?首\./發\./更\./新`..手.機.版?外界正道正愁找不到他們弱點,咱們哥倆要是能出去,再找上百里素鶴,還怕沒有出頭之日?
屆時,誰人會笑咱們沒骨氣?只會說咱們爲了大義捨身,歌功頌德尚且來不及,哪裏會說其他。
冉兄,此正是你我立名的大好時機,切不可錯過。”
“可是,爲什麼一定要找百里素鶴?找宗門,王宮不行嗎?”
色白青衫者聞言,豎起食指輕搖道:“冉兄,那王宮再怎麼風雨飄搖,爛船還有三斤鐵,何況此船還沒沉?
咱們這等身份,真去了王宮,只怕一進宮門就被當細作殺了,宗門也不會例外,他們不會輕易相信。”
“那百里素鶴亦非癡人,他如何就能相信?”
色白青衫者笑了,道:“百里素鶴自來名聲不佳,縱然做的都是忠義之事,然無人看到,與王宮、宗門這等龐然大物相比,可謂是孤立無援。
找他,你我纔有用武之地。”
絳色銀線者聽完連連點頭,拱手道:“賢弟一語驚醒我這夢中人啊,受我一拜。”
說罷,一揖到底。
隨後色白青衫者又寬慰了他幾句,兩人便決定打道回府。如此一來,正合素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