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返虛 >第四百四十三章:你不配
    鄒寂人關鍵時刻突破桎梏,這使的林卯始料不及。

    倉皇之間,險被其反殺。

    低眸看了眼胸前汩汩冒出來的殷紅,忍不住自嘲的笑起來,進而化作一股子狠辣。

    他是恨,真的很恨。

    不將對方剝皮拆骨,難平此意。

    似乎,也只有除了這個昔日的奴才,日後他才能在素鶴面前直起腰桿說話。

    也只有如此,摟着忘憂的細腰他才能對自己說,美人屬於他。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美人兒想要他死。

    那淺淺一眸,風情是撒出去魚鉤子。紮在肉裏,要不了命,卻能讓有些人痛。當疼痛過後,是酥酥麻麻的癢。

    無需言語,即可讓人赴湯蹈火。

    明知那一眼的含義是什麼,可就像喝了毒、藥,心甘情願的飲下。

    是故,躲過鄒寂人致命一擊後,他愈發的下手陰狠。

    看他如此,落在忘憂眼底無不是諷刺。

    這算什麼?

    得不到的在騷動,得不到便是最好的嗎?

    得到的,便活該如草芥,被他踐踏?

    眼看兩人打鬥愈發白熱化,心底更是起起伏伏不知顛過幾多風波浪口。自己痛恨照紅妝是真,要他死也真。

    那是現在藉着別人,送其上路?

    還是再等等?

    現在動手,機率有多大?

    再等等,失敗的可能又有多高?

    微風輕輕掃過她的臉頰,如同情人溫柔的撫摸,讓她怔了一下,隨後笑着陷入沉思。

    而與此同時,藏身虛空的兩人對上彼此的眼神。

    半邊梅那垂下的頭髮在風中是紋絲不亂,身上的血腥猶未散盡。側眸瞥向雲端之下,道:“如此看,沒在下什麼事。

    告辭!”

    雲行雨知其來意,遂頷首回道:“閣下欲往何處?”

    “沒什麼,就是有人覺得無生門大典在即不夠熱鬧。

    要一起嗎?”

    “不了。”

    雲行雨婉拒其邀,視線落在下方,意思再清楚不過。

    半邊梅早就知道是這麼個結果,遂默默在心底掐了個咒子,隨風消散在他眼前。

    而他在送走半邊梅以後,便無聲無息回到結界之內。

    四正盟衆人見到他回來,一時齊齊圍上前,七嘴八舌的問到:“仙長,外頭如何?”

    “是啊,鄒仙友行不行?不行的話,就請打開結界放我們出去跟林卯這個小人拼了。”

    “對,要不是他和蕭老四勾結,當初小桐流域我們也不會白白犧牲那麼多弟兄。”明明流血是他們,到頭來還得揹負罵名。

    “就是,就是……”

    雲行雨其實不大喜歡和人相處,尤其是人多。總會讓他多出幾分不適應,但涵養告訴他不可以如此。

    無甚表情的臉上按下心頭種種,道:“無妨,諸位安心即可。”

    “可是……”

    有人不放心,還想再說什麼被忙完瑣事出來的羅旦一把拉住,暗示其不可多言。隨即示意衆人先下去候着,有事大家再出力就行。

    衆人見他這般意思,也就不在執着出去。同雲行雨作了禮,三三兩兩一道走開。

    見衆人都走了,羅旦這才執手賠禮道:“方纔大夥兒說話不知輕重,多有得罪,還請仙長勿要介懷。”

    “哪裏話。”

    羅旦聞言,旋即鬆了口氣。

    道:“請教仙長,仙長甫從外頭回來,可知盟主他們現況如何?”

    說到底,四正盟從前和天地堂一起,聲明多有狼藉。縱然弟兄們個個肝膽忠義,但架不住世人積毀銷骨。

    加上投奔素鶴,更是把自己放到火堆上烤。

    小周莊待了這許久,沒等到該回來的人,反而等來了林卯這不速之客,他的擔憂就不足爲奇。

    雲行雨轉身看向結界之外,沉聲道:“快了。”

    羅旦尋聲望去,不曉得這聲快了是指鄒寂人與林卯的打鬥,還是指自家盟主。觀他如此自若,想來結果都不會太差。

    於是找了個理由離開,起初腳步還略帶沉重,後來便是愈見輕鬆。

    雲行雨沒有回頭,也沒開口挽留。

    卻在心裏覺得這個羅旦稱得上是扈西河的貴人,如果不是他從旁規勸,怕是扈西河到死還在邪道打轉。

    想着他人的過去,想着自己的過去,不禁又想起了那個柔情似水的女子。

    溫娘……

    林卯看着久攻不下的鄒寂人,心頭開始漸漸有幾分浮躁。在他本意,收拾一個奴才實在花不了多少功夫。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差一點,他就可以送人進黃泉。

    然就是這一點,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轉變。

    人沒死不說,反而功體長了些許。

    鄒寂人鏽劍急攻,叮叮之聲不絕於耳,朵朵劍花璀璨生華。這個昔日主子越急,他就越穩。

    一次又一次,割破其膚洞穿其骨。

    忘憂暗罵蠢貨,這點破事就沉不住氣。怪不得,一輩子就這點出息。

    真是,孬貨。

    隨即拔下頭上一支髮釵,放在掌心輕輕吹了口氣。那髮釵頓時化作妙齡女子,手持利劍翻身殺入其中。

    乍見突如其來的助力,饒是林卯皮厚還是覺得自己老臉通紅,臊的慌。這是美人兒面前丟人丟大發了,原想拿下鄒寂人回去吹噓一通。

    這下好了,美人兒都親自下場了。

    忘憂睇着掌心,臉上婉轉嫵媚且不失一絲純真柔情。

    拍了拍柔荑,細語低聲的道:“怎麼?你是真不想再上奴家的門?”

    林卯悻悻的收回目光,提劍遊走,一邊抽冷子補劍,一邊暗暗自忖。

    只道這娘們沒安好心,怎麼就變了主意?他迷戀她,卻也清楚兩人的相逢有問題。

    否則,早不見晚不見,單單是那時候。

    即便剛纔她掩飾的再好,那絲絲殺意騙不過他的感知。是什麼讓一個人說放下殺機就放下?

    愛?

    目的?

    他愛她的身體不假,她愛他可沒有半點真。要不是自己見了鬼的無法自拔,未必有開始。

    可她如今的相助,又是爲了哪般?

    身邊的女子彷彿其眼睛一般,一般無二的同時勾脣冷笑:“賤骨頭,奴家殺你,你不樂意。奴家救你,又覺得是奴家別有居心。

    呵,賤不賤?”